兩人從嚴府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夜幕下的a市邊郊沒有燈火通明,抬頭就可以看見漫天星辰,那是懸浮在所有人頭頂的,不需要任何金錢就可以得到的一副美景。
車子繼續向前開著,遠遠地已經可以看到視線盡頭的那座高山。
易初嫣在路邊的超市讓肇飛宇停車,然後霍霍地抱了一箱啤酒上車。
“你選幾瓶好一點的白酒吧,我付錢就可以了。”
肇飛宇說。
“不用了,老先生說他喝不來這些貴玩意兒,上次你不是讓我給他帶了一瓶茅台嗎?他放在壁櫥裏一個月,最後拿去澆花了。”
“澆花”
“老先生有一片很美的花田,就在山陽的地方,我和他要特效藥的時候,他會帶我過去轉一轉,他用那些花釀的花酒,比你珍藏的拉菲還要美味!”
肇飛宇眉頭一挑:
“那我一定要買一些回去比較一下。”
易初嫣笑道:
“老先生不需要錢,你讓他開心了,多少花酒他都會給你。”
那就是沒戲咯。
肇飛宇能用他的帥氣征服小孩子和女人,但卻沒辦法對付老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因為老頭子隻會對年輕女孩有些興趣,男人從來不可能勾起他們任何感覺,要讓肇飛宇去討好一個老男人,難於登天。
開到郊區之後,眼前沒有了密密麻麻的建築群和工廠,頓時豁然開朗,可以看到視野的盡頭有一座高山聳立在荒野之間,四周沒有電線或者任何現代化的痕跡,隻有幾個池塘和零零碎碎的雞叫聲,大有下鄉的感覺。
對於肇飛宇而言,這種地方根本就不能住人,方圓好幾裏荒無人煙,無法接受。
“他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就算是與世隔絕,但日常的飲食怎麼辦?”
易初嫣回答道:
“老先生的技術都是師承祖上,所以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你的擔心都是沒必要的。”
再往前走,就已經沒有汽車可以開的地方了,兩個人下車走路,易初嫣讓他抱著啤酒箱,然後指著約莫有一裏遠的地方說:
“目標就在那裏啦,前麵有很多坑坑窪窪,你要小心一些哦!”
這點重量對肇飛宇而言自然不算什麼,但是讓一個企業總裁來做這種苦力活,實在是大材小用。
自己提出的要求,爬著也要幹完。
有些泥濘的小路上,兩個人肩並肩一起走著,頭頂是閃爍的滿天繁星,兩側是搖曳地蕩漾水波,這副光景簡直就像一幅畫般,易初嫣一邊走一邊跟肇飛宇談起自己大學時候不可一世的日子,感覺從未和他走得如此接近。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走到了郎中的門口,易初嫣上前敲了敲門,大聲喊道:
“老先生,是我,我給你送酒來啦!”
聽到“酒”這個字,門裏麵立刻就傳來了一陣騷動,一個蓬頭垢麵的腦袋鑽了出來四處打量,見到啤酒後頓時兩眼發光,整個跳了出來。
肇飛宇借著月光和屋裏昏黃的燈光打量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看上去約莫六十歲出頭,留著稀疏的絡腮胡子,衣服十分樸素,看上去已經穿了好幾年,卻洗得很幹淨,腳底的草鞋光是看上去就不像這個時代的東西,應該是自己編製的。
有趣的是,這樣一個乍一看頗為邋遢的老頭子,仔細看去,全身卻沒有哪裏是髒兮兮的,尤其是他的雙眼,未免太過澄澈了吧!
別說是他這個年紀了,就算是年輕十歲的中年人,或多或少也會有些老花眼,他的眼睛卻像是年輕人一樣明亮,裏麵清清楚楚地倒映著兩個人還有一箱啤酒,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這是一個世外高人,也難怪可以提供那樣的奇藥。
老人家第一次見到易初嫣帶別人來做客,笑眯眯地將兩人迎了進去。
屋內的擺設也是極盡簡潔,一張小木床,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幾個洗漱用的盆子和桶,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老郎中叼著一根旱煙吧唧吧唧地抽著,然後迫不及待地開箱取酒,這才開口問易初嫣:
“小姑娘,這個就是你之前跟我說的你那個相好嗎?果然是一表人才呀,你一個人來的時候可載不了這麼多啤酒給老家夥,他一來就變好人啦!”
易初嫣笑而不語,讓肇飛宇上去搭話。
這次是肇飛宇主動要求來見一見藥師,給他自己一個機會也在情理之中。
郎中嘻嘻哈哈地說:
“你們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女的給男的求藥,男的比女的更懂事,小朋友,你胸口的玉佩是你母親送你的吧!”
肇飛宇往胸口一抓,那裏的確是有一枚母親留給自己的玉佩,據說是她當年的嫁妝之一,留給他防身辟邪,可是這東西藏在衣服裏邊呢,這個老頭子是怎麼看出來的?
老人嘿嘿一笑:
“你身上的事情我都能算得出來,老家夥在深山老林裏沒別的事情做,就喜歡搗鼓一些草藥算算周易,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你們城裏人多半一輩子也不會經曆這些,在你看來我就是怪人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