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妤一路上都一些心不在焉,劉文傑的說笑她全都沒聽到,心中一直在想,杜夏的孩子如果真的不是劉文傑的那該會事誰的?
前一世的時候,她親耳聽到劉文傑說當時她養大的小皇帝是他和杜夏所生,並且按照時間來算也沒有錯。
可是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劉文傑輕輕拍她肩頭,滿臉凝重,“杜妤,你還在生我的氣?一路上都沒見你有個笑臉,我說過了,你表姐的事情我不能說。真的跟我沒有關係,你為什麼不相信?”
杜妤仔細的盯著劉文傑的臉色,確定他沒有說謊,依照她對他的了解,劉文傑現在還沒有成熟到可以掩蓋自己表情說話不眨眼的地步。
“文傑,你不告訴我表姐背後的男人是誰我就不會原諒你,表姐都不能懷孩子這件事我要告訴我大伯父,看你怎麼辦,難道你要一直瞞著?這件事不是小事。”杜妤用激將法,劉文傑最怕就是杜博遠。
劉文傑一聽,當即變了臉色,使勁搖頭,又拉著她往遠處走了走,低聲說,“你可不能任性,這件事說出去對誰都不好,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時機還不到。哎,等一等就知道了。”
杜妤狐疑的看著他,冷嗤一聲,扔下他自己前行。
來時的路上杜妤走了小路,難走卻很近。
此時劉文傑帶著他從寬敞的大道走,相對來說會很安全。
路上,可以看到沿途流離失所的百姓,百姓們看到官兵經過這裏,紛紛伸出手想要乞討糧食,杜妤走出去沒多久就被百姓們給堵住了。
劉文傑快走幾步,拉著她往身後拽,對百姓們嗬斥,“都滾開!”
百姓們也是餓的慌了,不顧嗬斥繼續往前擁堵,一時之間寬敞的大道上就被堵死了,簡直是寸步難行。
劉文傑急了,嘩啦一聲將腰間的寶劍抽出來,舉過頭頂,怒目低嗬,“誰敢上前我要了他的命,簡直是一群刁民,餓瘋了你們怎麼不去反抗匈奴人,就知道跟自己人較勁,都給我讓開。”
百姓們被嚇壞了,可也有些人為了得到一口糧食不顧生死的想要上前去爭搶,慌亂之中,衝出去要護住劉文傑的士兵們就跑了過去,重裝和拉車亂作一團,更有人脾氣急了在沒聽到劉文傑命令的 情況下拿出了刀子,唰唰幾下,就有人受了傷。
杜妤嚇了一跳,使勁推了劉文傑一把。
他對抗匈奴沒什麼本事,對付手無寸鐵的百姓們卻這麼厲害,沒想到真的要殺人,對著人群嘶吼,“都給我讓開,讓開,糧食我們沒有,但是你們擋住了我們的路我們過不去,前邊被匈奴人再繼續破壞了村子的話你們更是有家不能回了,讓開,讓開。”
杜妤尖利的聲音在一陣驚慌的尖叫聲下早已經被淹沒。
劉文傑怒瞪一雙眼珠子,跳著腳在人群裏麵,就好像拿著筷子往一鍋水餃裏麵胡亂攪動,戳到一個是一個。
“啊殺人了,殺人啦,官兵殺人了”
百姓們終於看到了死人,知道了事情的嚴重,紛紛抱頭逃竄。但也有不怕死的人,依舊不顧一切的往前撕扯。
劉文傑周圍頓時安靜,所有人瞬間消失,跑的跑,逃的逃,還有些已經被刀子劃傷很嚴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杜妤做皇太後的時候,就想自己要愛護百姓,可她整日被關在深宮裏麵也見不到百姓,盡可能的盡自己微薄之力給百姓們謀取福利。實則她知道,天高皇帝遠,就算自己有了什麼好的政策,到了地方也都變了味道。
如今切實的感受到了百姓的疾苦,這份心,十分難受。
她走到劉文傑跟前,狠狠的甩過去一個巴掌,驚的所有人瞬間安靜。
杜妤也不知道哪裏來這麼大的力氣,手掌發麻。
劉文傑的嘴角瞬間流出血水,滿麵吃驚的看著她,手中的寶劍握的很緊。
如果杜妤還要再拍過去一巴掌,怕是他的寶劍就要無情的刺穿杜妤的身體了。
杜妤深刻的知道,不管劉文傑與杜夏之間是否真的一些蹊蹺,他劉文傑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對自己溫柔過。現在足可斷定,他劉文傑不是不喜歡自己而是他不喜歡任何人。他的膽小和自私自利,以及他貪圖官途的本性,這樣心懷遠大誌向卻無能的人,致使他是一個無情而又冷血的小人。
“你敢再亂動試一試?”杜妤不是怕死的小人,她做不來眼看著百姓們被虐打自己還不做點什麼的窩囊事。她反怒瞪著劉文傑,繼續警告,“你再動手殘害百姓試一試,從我的身體上踩過去。”
“杜妤,你,你”劉文傑也鎮定下來,忍住心中的火氣,將寶劍放下,卻依舊非常生氣的怒瞪著她。
杜妤冷哼,低頭掃一眼地上的百姓們,對士兵們交代,“此時前方戰事吃緊,你們卻在這裏對付手無寸鐵的百姓,難道你們就沒有親人嗎?你們脫下那身戰袍也不過是百姓一個,憑什麼站在製高點懲治所有人?本該保家衛國的你們,卻對自己的親人如此狠毒,你們愧對這份鎧甲,愧對百姓對你們的信任。百姓們固然有錯,卻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