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紅妝,吹吹打打。
瓔珞垂旒,玉帶蟒袍。
隻是這次的夢境與以往不同,這次蕭傾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發生的一切。
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真實,所有的對話,神情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自己在紅蓋頭下落淚的聲音都似敲在心頭一般清晰。
蕭傾站在一旁看著自己身穿喜服卻是一臉愁容的坐在鏡子前,身後的喜婆正在為自己梳妝。滿臉的喜氣“公主真是絕世的美人,這南國君主真是好福氣,娶到我們公主這樣的佳人。”
鏡子的臉依舊是愁眉不展,眼神中滿滿的絕望似乎就要溢出。
聽了喜婆的話蕭傾也走到鏡子跟前,端詳起穿著喜服的自己。
乍一看竟然有些認不出來,不過仔細端詳下還是可以看出五官眉眼卻是自己。
隻是這個自己妖嬈風韻一些,五官更飽滿立體一些。其實俗稱就是長開了。
就在蕭傾感歎自己竟然能長成美女的時候,門外宣傳來一聲男子的催促“公主,南國君王已經在府外候著了。吉時馬上就要到了。”
鏡子前的自己微微點頭,喜婆將紅蓋頭為自己蓋好,兩名婢女左右攙扶著自己出了閨房。
蕭傾自然是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闔府上下亦是張燈結彩,大紅的喜字燈籠掛的到處都是。
彎彎繞繞,穿廳過堂。來到正門。一華服紅袍男子佇立在門口。
麵冠如玉。眉眼含笑的望著自己,準確的說是望著新娘子。
一聲高亢的聲音打斷了蕭傾的思緒“吉時以到,新人入轎!”
隻見自己緩步走向那迎親的郎君。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竟然掀起了蓋頭,自己對著麵前的男子輕聲細語,但蕭傾知道自己是在對著男子控訴,斥責“錦榮,你我至此恩斷義絕!”
錦榮?這個南國君王叫做錦榮?蕭傾皺著眉頭冥思苦想,蒼術不是南楚的太子嗎?那這個錦榮又是何人,從未聽蕭肅提起過錦榮這個人。
緩步走到轎子前,喜婆將鑲金嵌玉的矯簾掀開。就在蕭傾低頭入轎的刹那一聲輕喚劃破耳膜“傾兒!”
是他!是自己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阿哥。
可是為何這一聲輕喚就讓自己的淚水決堤而下?
蕭傾緩緩回頭,想看一看她的阿哥是否消瘦,是否難過。
可她卻看不清蕭肅的臉。模模糊糊。
明明知道此時的他是痛苦的,可她卻不能安慰半分。
夢中的蕭傾心痛的無以複加,可自己卻不能言語半分。那個身著喜服的自己卻毫無反應的矮身進入轎內。一聲“起轎”讓蕭肅如墜冰窟。
蕭傾急得恨不抽那個新娘子兩巴掌!
可是自己上轎以後,卻把腰間的匕首拿出,慢慢的藏在袖口裏。
轎簾被人掀開,不是那個叫錦榮的男子而是蕭肅。
身穿喜服的自己突然將手裏的匕首拿出,狠狠的刺向蕭肅。與此同時自己的眼中卻掛著解脫般的笑。
蕭傾震驚不已,自己的難過不是為了蕭肅,自己竟然在殺了他以後露出了解脫般的笑容。
那自己是在為誰難過?
蕭傾半夜醒來一身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濕答答的貼在身上。
起身想去換件幹淨的內袍,但在路過門口時聽到兩個守夜的丫鬟在閑聊:“你說屋裏這位是什麼身份啊?”
另外一個全是鄙夷:“什麼身份,就她還要身份,估計將軍對他隻是玩玩而已,畢竟咱們的夫人可還三公主,就算傻了也不是屋裏那位能比得了得。”
蕭肅感覺心被利器刺穿,空空的一個血窟窿不停的在往外滲著血。
阿哥騙了自己,他已經有夫人了,他卻說自己不曾婚配,一直在等自己醒來。
“也是,咱們將軍不過是玩玩罷了,將軍是真男兒,怎麼會為了一個女子昏了頭,況且連辦個子嗣也沒留下,將軍怎麼會拿她當回事。”
另一個丫鬟嗤笑一聲:“留下兒女又怎麼樣,東邊雪苑裏住著的你沒看見嗎?還是個兒子呢,不照樣被禁足在那,連出來都不行。”
蕭肅一擊剛過又來一擊,蕭肅竟然與別的女子生了孩子,為何他半個字也沒有同自己提過。
看來真多年根本不似蕭肅說的那樣平淡而過。而"他說的話看來自己也不必全然相信了。
第二日一早,蕭肅端著早餐站在"蕭肅門口“傾兒,吃飯。”
蕭肅打開房門,精神萎靡:“你認識錦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