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委鬼當朝立”並非偶然——蘋果是從內部爛掉的 7.和稀泥(1 / 3)

第三章 “委鬼當朝立”並非偶然——蘋果是從內部爛掉的 7.和稀泥

“如今,鄭氏兄妹公然謀害東宮太子,這也太過分了,哪裏還有半點骨肉之情?親戚同胞之間發生這樣的謀殺案,我皇家的尊嚴何在?”朱翊鈞感到舉朝上下,案情已露,群情激憤,無法壓製了。

“看來,我得狠狠煞一煞鄭貴妃的驕橫之風,以後才何使皇室平靜。”朱翊鈞越想越氣,不由得滿腔怒火,氣衝衝來到西宮翊坤宮,怒視鄭貴妃,右手使勁一甩,將何士晉的奏疏擲於地下。

朱翊鈞大怒,道:“都是你做的好事,如今激怒群臣,朕也保不了你。”說完將大臣的奏章擲到鄭貴妃麵前,道:“愛妃自己看看,朕如何再保你?”

“萬歲息怒!”鄭貴妃看見龍顏大怒,嚇一大跳。她雙手顫抖,揀起奏疏觀看。鄭貴妃拿起來隻看了幾行,立刻嚇得花容變色,珠淚雙流,癱倒在地,因為奏章中寫明,按大明律法,擅殺太子,要滅九族。

鄭貴妃自知小命難保,跪在地上向朱翊鈞叩頭,抽抽泣泣地奏道:“啟奏萬歲爺,臣妾實在冤枉。國舅爺絕對不敢做此大逆不道之事。那龐保與劉成在薊州監工,怎麼敢節外生枝,胡作非為呢?薊州官府回文,早已證明張差是個瘋子,朝廷百官怎敢不相信呢?這班東林黨人,為何要苦苦冤害我們兄妹啊!臣妾呈請萬歲爺作主, 看在你我往日恩愛的情份上,救臣妾一命。”

朱翊鈞聞奏,怒氣漸消。他打心眼裏寵愛鄭貴妃,看見貴妃的頭已叩出了血,不由得鼻子一酸,他心中不忍,靈機一動,道:“愛妃,今日這事都是你自取,朕雖為一國之君,怎奈你的太監在他們手裏,朕也無法替你說話,若要免死,眼下隻有一個人能救你。”

“誰?”鄭貴妃急忙問。

“太子,隻要太子肯原諒你,便可無事。”

“臣妾決不求他。”鄭貴妃還想嘴硬。

“愛妃呀愛妃,你若不求太子,朕也無能為力,朕身為皇上,不能親自破壞刑律。”

鄭貴妃心中暗想,張差供出龐保和劉成,倘若讓他們去三法司受審,一旦露出真情,必然招來大禍。萬歲爺英明過人,隻要保住自己和國舅平安無事,日後尚可尋找時機來出這口怨氣。故而,萬歲爺方才敦請自己屈駕東宮,向皇太子求情,免遭株連,實乃上策。皇太子若能出麵阻止百官深究,東林黨人也無可奈何,萬歲爺也好降旨隻加罪張差一人。那時,一場塌天風波,自然平息下來。

朱翊鈞看鄭貴妃已經同意自己的意見,於是,便帶著她一同去見太子朱常洛。

皇太子朱常洛聞聽朱翊鈞和鄭貴妃駕到,慌忙出來迎接。隻見鄭貴妃下得轎來,看見皇太子就跪伏請罪,嚇得太子朱常洛也跪伏在地。

鄭貴妃深感屈辱,傷心得哭將起來。她邊哭邊訴,嬌聲說道:“太子殿下,好冤枉啊!我和國舅爺何曾認識瘋漢張差?這明明是東林黨人要離間皇太子和萬歲爺,借故加害我們兄妹。萬歲爺降旨道,隻要皇太子肯出麵阻止百官深究,便可平息風波,洗清我們兄妹的不白之冤!你你你,你肯答應麼?”

太子也回拜,且拜且泣,雙手攙扶西宮娘娘,一同站起來,恭敬地說:“請母妃放心。此案隻可處決張差一人,不可株連他人。”皇太子朱常洛三十三歲了。他自幼失寵,生性懦弱,不敢得罪鄭貴妃,更不敢得罪朱翊鈞。他也想早些了結梃擊案,不想讓父皇臉上無光。

坐在旁邊的朱翊鈞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太子之泣,是由於得不到父親的保護、身處危險的境地,感懷身世,不得不哭;而朱翊鈞的哭泣,是動了舔犢之情,畢竟朱常洛是自己的皇太子,大明的儲君。

鄭貴妃聞言大喜,破涕為笑,點頭道:“多謝太子殿下之恩德。敬請太子殿下早早降詔,傳諭百官,不知可否?”

朱常洛當即命太監王安代為草詔。一會兒,王安寫完詔書,念道:“東宮太子詔曰:梃擊東宮一案發生,元凶張差當場被擒,按律正法即可,切勿株連他人,糾纏反而有害。特命三法司速結此案,以安社稷,以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