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張問達與戶部尚書汪應蛟非常不滿,便聯合上奏稱:“呈送藥的前後經過,我們一起耳聞目睹。輔臣探視皇帝的病,情形急迫、倉促,怎麼忍心說‘弑逆’二字?但是李可灼不是醫官,而且也不是知脈懂醫道的人。用藥作嚐試,先帝就去世了。方從哲與我們九卿未能製止,都有罪,反而賞賜李可灼。等到禦史王安舜上奏,隻令他以養病而離去,處罰太輕,怎麼告慰先帝,讓朝廷內外心服。應該像方從哲的請求,削奪他的官階,依法追究。至於李可灼的罪行不勝誅殺,而崔文升在先帝不幸感染傷寒的時候,呈送大黃涼藥,罪行又在李可灼之上,依法都應該處決示眾,以泄公憤。”
奏議呈上後,李可灼被判下獄戍邊,崔文升被貶至南京,而方從哲卻沒有被治罪。
由於孫慎行威望頗高,此時上疏令方從哲很難堪,惱恨不已的方從哲隻好自請削奪官階,發配到邊遠的地方,朱由校卻下諭安慰他。
這時,孫慎行也以病辭官。
這一年的冬天,廷臣推舉閣臣時,孫慎行排在首位,卻被奸臣魏忠賢壓製不用。
天啟五年(1625)魏忠順傾軋正直的人,於是免去了李可灼的戍邊之罰,任命崔文升督導漕運。他的黨羽徐大化請求啟用方從哲,方從哲不出仕。然而一時間請求誅殺方從哲的人被貶官、殺戮幾乎殆盡。
魏黨的走卒張納上疏,極力誣陷孫慎行。
於是,朱由校下詔,孫慎行竟被革職。
不久,魏忠賢黨羽劉誌選又連上兩疏彈劾,攻擊孫慎行蔑視先皇,無人臣禮,將其削奪官職封號,流放寧夏邊關。
這個劉誌選非常不是東西,他是浙江慈溪人。與葉向高是同年,萬曆中期,因為抗疏爭鄭貴妃冊封一事,貶為外官,當合肥知縣時,以“大計”罷歸 。劉誌選以闒茸罷歸,在家鄉閑了三十年。光宗即位後,建言得罪的人,相繼起複,而他以大計丟官,格於“計處者不複敘用”的定例,獨獨向隅。這時,葉向高又崛起了,他由福建經過杭州,劉誌選特地趕來招待這位老同年,遊宴盤桓了一個月之久,葉向高為人雖正直,但處事也有圓滑融通的一麵,到了京裏,以首輔的資格,破壞成例,起用劉誌選為南京工部主事。此時劉誌選已經七十多歲了。大概是在家賦閑了三十年,閑怕了,所以劉誌選老而複出,窮凶極惡,一心想討好魏忠賢,追論紅丸案,痛詆孫慎行。魏忠賢非常高興,升了劉誌選的官,召入京當尚寶少卿。在路上,劉誌選迫不及待地又上一疏,繼續攻孫慎行以外,把他的老同年、且為舉主的葉向高也牽涉在內。劉誌選固為忘恩負義,無恥之尤,而葉向高也是自作自受。這一來,魏忠賢更賞識劉誌選了,第二年就把劉誌選調升為順天府府丞 。劉誌選既受魏忠賢的“知遇”之恩,一心投其所好。於是又攻擊張皇後的父親張國紀。但朱由校稱與張皇後伉儷情篤,隻是令張國紀自新而已。看到這樣一道奏疏也沒有惹出禍來,劉誌選的膽子更大了。於是,他又按照魏忠賢的意思參了孫慎行、王之寀、楊漣、左光鬥等人,魏忠賢非常高興,就提升他為“右僉都禦史提督操江”。
接著,閹黨又開始搜捕孫慎行以外的其他官員。在紅丸案中與方從哲唱反調攻擊崔文升、李可灼的多是東林人士,如鄒元標、李三才、高攀龍等,均列入被捕名單。鄒元標、李三才當時已經去世,就削奪了他們的封號。高攀龍則被牽扯進了“七君子之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