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被丟下了(1 / 3)

季存大抵是沒有見過這樣強硬的我,或者說任何人都沒有見過。

當初意氣風發的商家大小姐早就死的幹幹淨淨徹徹底底,這兩年的我,所有的卑劣的詞語都可以來形容,奴顏媚骨,低聲下去,唯獨沒有強硬這個詞。

我鼓起勇氣來反擊,竟然是因為鍾讓。

想想也是有點可笑,我拍開了季存伸過來的手,季存按住我道,“商綰,你是白眼狼嗎?老子白給你住那麼久”

“那就把我趕出去啊。”

我這人不要臉慣了,還能笑眯眯地對著季存說,“那我現在收拾行李滾出去,總有資格曝光慕暖的黑料了吧?”

季存死死盯住我,那眼神甚至能將我直接割開,男人連連說了幾聲好,然後對我怒極反笑,“那你現在就他媽拿了東西滾出去!”

滾出去!

我沒說話,紅著眼睛看了季存許久,隨後我道,“好。”

好,滾就滾了,我也不是離了你季存得死。

我離了鍾讓才會死,你,最多讓我生不如死罷了,生不如死的事情我經曆得多了去了,有什麼難熬的?

我拉開房門直接摔門出去,背後傳來季存的怒罵聲——“商綰,早知道你是這樣狼心狗肺的人,我他媽就不會給你施舍同情心!”

反正你從一開始就對我另有圖謀,裝什麼被背叛了的樣子呢?

我沒說話,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從最開始的時候,我的衣服就不多,季存對著我勾勾手指,無家可歸的我就這麼真的一提行李,跟著他回了家。

從沒想過,這也不過是從一個狼穴,跨入了另一個虎窩。

我咧嘴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誰,笑季存對於慕暖毫無底線的倒貼,還是在笑我自己也不過如此,半斤八兩罷了。

我淩亂地將東西疊在一起,隨後擦了擦梳妝桌,床上的被單被我整整齊齊鋪回去,加上我平時打掃,整個房間很快變得相當整潔,就像是沒人來過一樣。

我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東西,包括化妝品,而後我起身推了一把房門,打算看看外麵季存在不在,在我就過陣子再走,不在我就直接出去。

豈料剛推出去,就被人又一下子推回房間裏。

一雙大手直直攥住了我領口的衣服,如同扼住了我的脈搏。

季存眼睛都是紅的,暴怒的他如同一頭野獸,將我身上的衣服揉的一團亂,隨後將我直接摔在了床上,我的行李箱一腳被他踢翻,還沒拉攏的拉鏈一下子爆開來,所有的東西被他從裏麵踹了出來,就像是進賊一樣徹底地東飛西散,我沒說話,呼吸急促。

我說,“季存,這樣有意思嗎?”

季存說,“讓你滾你就滾?我讓你別發慕暖的消息,你怎麼不聽?”

我被他按住,但還是使勁讓自己冷靜,“事關底線而已。”

“底線?你還有底線?”

我笑了,“你繼續抓著我吧,小月亮一個小時之內見不到我的人,就會直接公開曝光,到時候,你連阻攔的機會都沒有。”

季存像是被我氣急了,嗓音都是嘶啞的,“商綰,你是在求速死?”

“找死這種事情,但凡找過一次,沒死成,就知道找死本身有多無趣了。”

我被季存換著法子刺傷,卻還是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我不是鐵石心腸嗎,多大點事啊,我不疼。

我一點兒,都不疼。

我說,“我這是在活著。有人一次次要搞死我,我沒有辦法,季存,我必須要反擊。”

“現在的你根本沒有反擊的資格。”季存一字一句,語氣像是恨不得吸我的血吃我的肉。

“你的意思是被人這樣下藥陷害,我隻能把苦往肚子裏咽嗎?”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都在哆嗦了。

季存啊季存,你沒看見慕暖和陸曼聯手起來一次一次要將我置於死地嗎?

我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當年喜歡上鍾讓,家破人亡以後,又和季存扯上關係。

和他們有關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他們在內,都巴不得我死,下地獄一千次一萬次。

季存看著我的眼睛,斬釘截鐵地回答我說,“對,就你,支配把苦往肚子裏咽,你以為你算什麼?慕暖為什麼會對你下手?因為她在意我。你是慕暖和陸曼的眼中釘掌中刺,人家想方設法除掉你,不是正常嗎?你有什麼好委屈?你問問你自己,你他媽不是活該?鍾讓的床不是你爬的?”

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能從季存嘴裏聽見這種話。

從前我以為,季存性格惡劣,但是他隻是嘴巴毒而已,很多時候我總覺得不知不覺中是他在幫我解圍。

可是現在——

現在我盯著季存那張漂亮出挑的臉,忽然覺得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緊跟著,視野開始滾燙而又模糊。

我哆嗦了一下,仰起頭的瞬間,眼淚順著臉滑下來,隨後我一把推開了季存,蹲到地上開始撿自己那些被他踢飛的東西,所有的行李被我重新折疊好了裝回去。整個過程,我無聲掉眼淚,季存沉默佇立在房間門口,沒有任何的交流。

我把箱子拉好了重新提起來,我道,“我先走了。”

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委屈,可是事實上,我開口的那一瞬間,語氣依舊潰不成軍。

季存瞳仁縮了縮,他大抵是想說什麼,可是沒有說出口,我拖著行李箱直接離開了季存的家,拉開公寓門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背後有人靠近。

扭頭,季存站在台階上看著玄關的我。

眉眼淡漠,身姿細長。背後夜色和月光透進來,在他身後布成一幅畫。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前陣子拍攝主題的時候,攝影師嘴裏月光下冷漠的美少年是一副什麼樣的場麵。

原來美的緣由是冷漠。

原來月光涼薄如水,他亦涼薄如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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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小月亮家裏哭了整整半小時,小月亮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隨後翹著剛做好的指甲對我說,“男人嘛,世界這麼大,什麼樣的男人沒有?沒了季存,還有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