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見我不說話,又對我說道,“其實呢商綰,人都是貪婪的。你是想為了自己的名聲,對慕暖出氣。但是季存不可能放著讓你就真的把慕暖拉下台,所以,現在選擇的時候到了,咽下這口氣,季存給了五百萬。不咽下去——”
小月亮正視我,“就等於跟季存也撕破臉了。”
我沒說話,手指死死攥在一起。
小月亮說,“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給我答複,怎麼樣,可以嗎?”
我點點頭,走到她家沙發邊上躺下,剛躺下江鈴兒把我拉起來,“咦,幹什麼呢,說好了出去擼串。”
我呲牙笑了笑,“我怕讓人拍到我和你。”
“什麼跟什麼。”
江鈴兒又是一個白眼,“我跟你,倆女的,被拍到又怎麼了?”
說的有道理。
我又一個打挺從沙發上坐起來,“化個妝,走吧!”
可是我沒想到——就這麼吃頓飯,居然能夠碰上慕暖。
我愣住了,江鈴兒和小月亮也愣住了。
慕暖身邊的季存照樣也有點吃驚。
我們打了個照麵,都各自沉默無聲地擦肩而過——我和季存當做不認識,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倒是在我和他們擦過肩以後,我聽見背後有人喊我,“誒?剛剛是不是商綰?”
腳步一頓。
我硬生生停住了。
江鈴兒捏了我的手臂一把,我沒說話,餘光瞟見江鈴兒滿臉緊張看著我,用口型問我,“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隨後轉身,與此同時也見到慕暖雍容華貴地轉過身來——名模就是名模,隨隨便便走兩步,都和別人的氣場不一樣。
季存陪在她身邊,戴著墨鏡,衛衣帽子高高翻起,我覺得季存挺拚的,平時都生怕被人抓拍到一點黑料,為了慕暖都能大半夜這樣跑出來吃夜宵不顧被拍,多多少少也能證明一點他對她的感情。
可惜了,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大抵就是感情。
我隻能扯著一張假笑臉道,“是啊,慕小姐居然還記得我,我的榮幸。”
“誰不知道當年的商家千金呀。”慕暖這話裏可有深意了,她上前,眼神細細打量我一番,隨後對我道,“不過你怎麼現在成這樣了?”
大概是在說我平平無奇。
我沒說話,能做的隻是咧嘴笑了笑,而後慕暖見我沒有反應,繼續道,“話說之前,貌似在季存身邊看見你了,怎麼,最近和季存做上好朋友了?”
一邊的季存原本戴著墨鏡拉著嘴角,現在倒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道,“暖暖,你話別亂說。”
暖暖。這要放在以前,該是個多好聽的名字,我想慕暖才是這場故事的主角,而我從頭到尾也隻是存在於番外。
慕暖很開心季存這樣的否認,她和季存並肩站立,不用做什麼曖昧的動作來證明立場,光是那個神色,就已經足夠有攻擊性。
她在警告我。
季存不是她的男友,卻是她最強勁的備胎。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鼾睡,她一定不會允許我和她這個強勁的備胎產生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我抬頭看了季存一眼,故意說道,“沒有呢,隻是最近和季存算了不說了,簽了保密協議,不能說出來。”
季存的表情一下子變了,連著慕暖都愣了愣,她大抵沒有想到我居然能和季存簽合同,隔了好久才陰陽怪氣地笑說,“保密協議,不讓說?沒想到你是個遵守底線的。”
變著法子說我毫無下線。
沒關係,我統統收下就是了。
江鈴兒站在我身側,見慕暖一直要和我糾纏,就幹脆拉了我一把,問我道,“那是誰?”
她大概是睜眼說瞎話,國際超模慕暖站在她麵前,她跟我說那是誰。
慕暖明顯眼神凶狠起來,隨後又上上下下瞟了江鈴兒一眼,“我看你也挺眼生的,瞧著倒是挺像個小明星,幾線的呀?我怎麼沒聽過你?”
“城鄉結合部的大使怎麼可能會認識我。”
江鈴兒各種詞彙張口就來,“你給車展站台那會,我微博粉絲都五十多萬了。”
慕暖表情狠狠扭曲了一下,剛要上前,季存就直接上來衝我們嗬斥道,“閉嘴!”
江鈴兒被季存的氣勢嚇了一跳,緊跟著她像是不服氣,又嘟囔了幾句,“狗男女還挺配的,一個懷了孕找人接盤,一個倒貼當親爹。”
季存被江鈴兒這話徹徹底底惹火了,連帶著慕暖都慘白了一張臉,被說得這麼直白,她根本臉上掛不下去,沒有多想就直接上前,直衝江鈴兒而來!
啪的耳光聲響起,我聽見耳邊傳來江鈴兒的尖叫聲,緊跟著她扶住我,我耳邊嗡嗡響著,整個人往前踉蹌了一下。
江鈴兒哆嗦著掏出餐巾紙,我沒接,用手背抹了一把臉,摸到了一片血跡。
我抬頭,麻木的眼神看著慕暖的臉,她竟被我這個眼神逼得往後退了幾步,躲在了季存的身後。
季存也被這個發展嚇到了,他沒想到慕暖這種人竟然會被激怒到動手打人,更沒想過我會在這種時候衝上來自己接下這個巴掌。
慕暖慌了神,周圍已經開始有路人在圍觀,她拚命遮住自己的臉,“不是我,是她自己衝上來,我原本沒有想打她”
“不要這樣睜眼說瞎話好麼?”江鈴兒大喊了一聲,“是我們抬著你的手打人的?!”
我跌跌撞撞站不穩,扶著牆喘了口氣,隨後拿著江鈴兒給我的餐巾紙把血擦掉了一點,鼻尖到人中都是被染紅一片,我幹脆不擦了,殘留的血順著嘴唇緩緩流到了下巴。
我沒說話,抬起頭那一刻,眼神如同殺人刀
我看見季存墨鏡後麵錯愕的視線,他嘴巴都微張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著我。
我咧嘴醜陋地笑了笑,不管多漂亮的人,挨了打,總歸好看不到哪裏去,我捂著臉最後被江鈴兒扶著走了,季存愣了幾秒,站在那裏看著背影離開,隨後又脫下衣服給慕暖遮住了臉,護著她離開了店裏。
“時運不順”
到了停車場,江鈴兒讓我把頭抬起來,給我用車上的濕巾紙擦臉,我一邊呲牙咧嘴一邊道,“怎麼樣?”
江鈴兒說,“這一巴掌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