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一下子來到我身邊,“你沒事吧?”
我渾身哆嗦,瞳仁渙散,近乎無力念著,“季存……”
可是季存對此充耳不聞,隨後看向鍾讓,眉頭微微皺起。他知道自己攥成拳頭的手指,早已在隱隱發顫。
鍾讓盯著季存這張防備的臉,忽然間笑了。
季存喉結上下一動。
“流產?你也知道她流產了?”
鍾讓眸光極狠,“我讓她做人流,她不肯同意,既然如此我就替她選擇了藥流,可惜了……藥流沒流幹淨,又刮了一次宮,這不,總算把孩子打幹淨了。”
他殘忍地說著如此驚悚的話語。
季存感覺自己背後升起了一陣寒意,他原本隻是過來湊個熱鬧,順帶看看情況怎麼回事,可是現在卻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你這麼殷切幫人家打胎幹什麼?商綰雖然跟我沒關係,跟你也沒關係吧?”
“怎麼就跟你沒關係了。”鍾讓咧嘴笑了,我祈求他不要說下去,可是他不管不顧,將我的心血淋淋挖出來,還要再插上一刀。他說,“孩子要是我的,我能把它打了嗎?”
季存腦子嗡的一聲作響!
他臉上血色褪得幹幹淨淨,失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鍾讓極少看見意氣風發的季存能有這樣的表情,他覺得他終於贏了一把,扳倒了這個男人一把,於是像是報複一樣,“你連你自己在外麵有了種都不知道嗎?天啊,堂堂季家大少爺,居然不清楚自己睡過的女人懷孕了?”
季存倒退兩步,看向我,我能做的隻有絕望地閉上眼睛。
耳邊傳來季存猝然爆發的怒吼,聲音裏夾雜著驚天殺意,刀子一樣紮進我身體裏,他上前一把抓住了鍾讓的衣服,用力攥緊,憤怒到指關節咯咯作響,“鍾讓……”
鍾讓……鍾讓!!!
他敢!他居然,他居然把他的孩子打掉了!
季存如同野獸一般低吼,抓起邊上一根板凳衝上去,幾乎要和鍾讓拚命,“你幹了什麼——你幹了什麼!”
要不是鍾讓躲得及時,這根板凳能在他腦門上敲出一個血窟窿來,季存管不了那麼多,他弄死鍾讓的心都有!
“我把商綰懷著的你的孩子打了。”鍾讓像是瘋了一樣,倒笑出聲來,“怎麼了,你很在乎嗎?反正這個女人是個累贅,我替你打了,你還省心——”
季存一拳揮過來,張良和門口的吳默衝進來拉他們,“鍾少!”
“季存!”
我躺在床上,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想去聽,不想去麵對,這一切……這一切……
季存紅了眼睛,身體已經不停大腦控製了,他像是一座爆發的火山,渾身上下都帶著狂暴的戾氣,被張良拉開後,還要擺脫張良。
瘋了!瘋了!商綰的孩子是他的,孩子是他的!為什麼!!
——他的孩子沒了!
他盯著鍾讓那張得逞一般的臉,從喉嚨口發出狼一樣的嘶吼,“找死!!”
因為這場變故驚動了保安,後來整個醫院的保安都出動了,張良瘋狂抓著季存,季存失控咆哮,“放開我!”
“你瘋了,你是明星,傳出去怎麼辦?”張良差點自己都挨了季存的揍,拚命去壓製他。鍾讓被吳默拽住,吳默著急地說話語速飛快,“您為什麼要激怒季存?你們倆鬧起來有什麼好處嗎?!”
鍾讓喘著氣不說話,眸光那麼深,像是一個黑洞。後來保安把他倆幾個人統統拉了出去,剩下病房裏一個我,我望著潔白的牆數秒,無聲落下最後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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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存出去打了個電話,幾乎沒多久醫院門口就來了無數人,其中走得最快的就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凶狠虎背熊腰,女的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急匆匆往這裏跑。看見季存,女人發出一聲哭喊,“存存!”
季存回頭,看見自己爸媽站在那裏,整個人顫了顫。
溫芷如一把拉住季存的衣服,“綰綰呢?綰綰在哪?我要去看她……”
“在……病房裏休息。”出聲說話的時候,季存才驚覺自己喉嚨是啞的,他抬頭看自己的爸爸,季大發眼睛一瞪,跟老虎要吃人一樣,沒有一丁點慈善的模樣,話沒多說一巴掌打在季存臉上,“畜生!”
季存被自己父親打得整個人晃了晃,鼻血都飛濺出來。
“季大發你再敢動手試試看!”溫芷如尖叫一聲,“我的兒子!”
“給老子去掛個號看傷!”季大發怒吼一聲,“記得掛個科看腦子,我看你t是一不帶腦子的,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季存沒說話,溫芷如扶著他,掏出紙巾給他擦鼻血。“你罵什麼啊,你罵什麼啊季大發!你要再敢罵他,我和你離婚!”
季大發深呼吸一口氣,回身看向走廊另一端的鍾讓,和他背後的保鏢。
“處理完家事……”季大發轉頭,磅礴的身材往那裏一站,肌肉上青筋一根一根綻起。他遮擋住背後柔弱的女人和自己高高瘦瘦的兒子,像是一座強大的靠山,渾身都是凶狠的蠻勁,看向鍾讓,“鍾少,不如我們來處理一下我們兩家之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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