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鍾讓說,“過來。”
我站在門口沒動。
鍾讓的聲音壓下去幾分,“怎麼,你是覺得,我會吃了你嗎?”
“你在我心裏的信用值已經是負數了。”我站在那裏,手死死抓著門框,“不要賣關子了,有什麼話就現在說。不說,我就走了。”
“商綰。”鍾讓的聲音猝然發冷,“你現在是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嗎?”
“我沒空和你談論我翅膀硬不硬的問題。”急切於得到一個答案,我忐忑地說,“現在就說。那些事情……”
“不是我做的。”鍾讓也失去了耐心,站起來,順手將茶幾上那一疊文件拿過來,隨後他隨手騰空一撒,紙張便浩浩蕩蕩地落了下來。
像是一張鋪天蓋地的網。
“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是季存。”
我如遭雷劈立在原地,大腦仿佛轟的一下炸開了,炸的我耳邊嗡嗡作響。
“所有的過程都在這裏了。”鍾讓好整以暇看著我,“你以為為什麼你和季存接吻的時候會那麼恰巧被人拍下來?嗯?幾天前他來你家找你了吧?最後你們鬧了個不快而散,你拉開家門回家,他在門口站了一會也走了,這事兒你應該還記得吧。”
我記得,正是季存不請自來那一天。
那個時候我和季存互相放狠話,誓要將對方紮出血來才肯罷休。
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整個人不停地發起抖來。強裝鎮定已經什麼都掩蓋不下去了,我隻能紅著眼,將那些紙一張一張從地上撿起來,似乎在撿回我僅剩不多的尊嚴。
“季存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讓你作為擋箭牌,把你強行帶在身邊而已。”鍾讓克製著什麼一般,“那個時候他心上人還是慕暖,所以你的出現,正好可以掩蓋他和慕暖之間那些不能給大眾知道的事情。”
“這我知道。”我猛地攥緊了手指,“季存後來跟我談坦白過,要我去作為他的擋箭牌,你不用多說一遍來故意告訴我。”
“你還蠻幫著他說話的啊。”鍾讓用一種無法形容的笑容看我一眼,“被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至少……”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欺騙自己,還是欺騙別人,“至少季存還是……還是幫過我的。”
“愛情讓你失去理智。”鍾讓走近我,“你愛上他了。”
我沒說話,身體的反應卻出賣了一切。
為什麼會是季存?我剛剛想過一萬遍,一萬種可能,都將季存剔了出去,他沒理由做這種事情,我和他根本……
不……可能……
我深呼吸一口氣,“你有什麼證據表明……”
“一模一樣的文件,我已經給過你哥一份。”
鍾讓眯起眼睛來看我,“最後結果到底是真是假,不如去問你的哥哥,畢竟從你哥嘴裏說出來的真相,要比我的……有可信度很多吧?”
我沒有說話,或者說徹底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這天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半夜回到家裏的,剛到家門口就看到有人站在那裏,我心裏一顫。
是季存?他……半夜是來找我的?
人影衝我而來,帽簷下江鈴兒的表情無比慌張,“綰綰!你去哪了!你嚇死我了!外麵傳得風風雨雨的,季存的粉絲都要手撕你了,我還以為你……還以為你……”
我臉上毫無血色地慘笑了一下,“沒什麼,隻是……出去附近轉了轉。”
“你沒事吧?怎麼表情這麼難看?你千萬別往心裏去,我讓陳渡在查了,到底是誰做的,可是陳渡……”江鈴兒頓了頓,跟著我進屋,立刻關上門,包含歉意地告訴我,“陳渡查到了,但是不肯告訴我是誰做的。”
我笑,結局昭然若揭。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了,我將一顆傷痕累累又嚐試著重新跳動的心送到季存手裏,他親手砸了個稀巴爛。
我頹然地倒在沙發上,江鈴兒又跟我說,“你哥哥其實很著急在處理事情,但是不讓我們說給你聽,怕你……難過。”
難過我又給我哥拖後腿了。他明明在事業上升期,又為了我……又為了我!!
我死死咬住牙齒,咬到咯咯作響,江鈴兒撫慰我,“一會兒商大哥就來找你,他說出去吃夜宵。我們去吃夜宵好不好?散散心,我保證沒人認出你。”
“不……”我隻想找個洞,縮起來。縮起來,縮成一個圈,一個句號。
讓這一切都停止吧。再也不要……拖我身邊的人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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