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是沒有敢看老伍的箭的,隻不過是後來馬跑的時候才聽到耳旁有風聲,那樣急的風聲可不是一般東西能發出的,最簡單最容易想到的就是箭。
顧白徵是知道老伍有箭的,她也拿不準老伍最後會不會發出箭,但是她知道,即使老伍發箭,那箭也不會射到自己身上,最可能的是射到袁清。
畢竟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鬥爭,勢不兩立。
顧白徵低估了老伍的心胸了。老伍沒有不是沒有想過要殺了袁清的,但是袁清死了,老伍想,也不知道顧白徵會怎麼樣子,舍不得,還是舍不得,所以,最後那一箭,擦過袁清的耳邊,擦過顧白徵的耳邊,射到了百米之外的石頭上,深深地沒了進去。
顧白徵看那箭,有點後怕,要是老伍手一滑,眼睛一花,她和袁清兩個人可以不同生,而同死了。這時候,顧白徵就想到了她和老伍立的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就用一種迷信的心理揣度老伍,覺得老伍其實是怕他自己死掉,才不殺顧白徵的。於是本來一場癡情的劇變成了寡淡無味,甚至有點令人惡心。
可是無論如何,顧白徵靠著蠢馬載著袁清逃出了霾風寨,和顧白徵想的一樣,老伍並沒有追來,跑了很遠,顧白徵覺得安全了,才拉馬停下。
“怎麼了?”袁清問顧白徵。
“你先在這等著,一會子我去接那個壯漢,他叫啥來著?”顧白徵說道。
其實她也是才想起來的,原來那個壯漢還被留在了霾風寨,這也怪不得顧白徵,實在是她和袁俊不熟,這下子還記得一個下人,也算是不錯的了。在顧白徵看來,袁俊是袁清的下人。
“你說袁俊?”袁清問顧白徵。
“哦,原來他和你一個姓。”顧白徵說。
袁清不對此發表評論,他隻是說:“現在回去豈不是很危險。”
“難道留袁俊在那就不危險麼?”顧白徵反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袁清說,“我是擔心你。”
“我還以為你是看不上別人的性命呢,放心,是我去救不是你去。”顧白徵說。
“我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袁清不知如何說明。
確實,他也許看不上下人的性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但是這是他出生以後家族灌輸給他額,他現在不是在努力的改麼,她知道顧白徵內心總說要和平。是啊,要和平要平等,所以他也努力讓自己了解並變成這樣的思想,可是做什麼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呢?袁清隻能慢慢來,可是此時,顧白徵卻對他說了這樣的話,讓他很受傷。
我們的首富公子的玻璃心受傷了。百毒不侵無比強大的首富公子隻有一人能傷害他,就是他的愛人顧白徵。
顧白徵不再管袁清,幾乎是丟著把袁清丟在地上,然後駕馬要走。
袁清說:“你帶我去吧。我去換袁俊。”
顧白徵苦笑:“你別發瘋了,這是什麼事,你好好待著就行了,老伍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他自然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可是他壓寨夫人的不二人選,這是送上門的——”後麵的話袁清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這樣說好像很不對的樣子,好像顧白徵又不開心了。
顧白徵確實不想聽袁清說這些,搞笑呢。誰願意被別人看錯,就像現實生活中一個漂亮姑娘也總是不願意被人說養備胎或者勾搭男人的,因為她沒有,可是別人總是這樣錯誤的認識。
顧白徵駕馬走了。當務之急當然是救出袁俊,雖然和袁俊沒有交集,但是顧白徵也不得不感謝她。她知道袁清是怎樣的人,這樣的富家公子出門,總是需要人照顧的,要是在家族裏,也許還未必能發現他性格和脾氣上的問題,一旦脫離了那些物質條件,一切的問題就全部浮現了出來。
袁俊忍著。
霾風寨離皇城不算太遠,但是要是慢慢走也大概需要三四天的時間,也就是說,袁俊照顧了袁清三四天,而且袁清現在至少還活蹦亂跳的,證明袁俊照顧他照顧得還算是不錯。
所以,顧白徵是感激袁俊的。
至少,也許,你們盡管說顧白徵自戀好了,顧白徵認為,袁清離家出走的百分之六十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四舍五入,那麼袁清就算是為自己離家出走好了。
自己闖下了的禍,卻是靠袁俊來收拾的,顧白徵總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所以對於袁俊,顧白徵是必定要救出他的。
駕馬回去,身後沒有人,當然速度更快。顧白徵很快的消失在袁清的視線裏。袁清覺得委屈,可是男孩子不能哭。他握緊拳頭。他不知道自己良好的家教為何會讓他說出那樣的話,仿佛是一個刻薄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