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衝上城牆,第一件事情就是撿起地上的大葉子,然後對著城牆之下喊道:“喂,囂闞的將軍聽著,你們可別給我耍什麼花招。”
囂闞將領聞言抬頭,嘴還沒有張開,顧白徵又說:“既然都不打了,那麼不如你們後退一些吧,就後退到你們之前駐紮的地方。”
囂闞將領不解,不過也無大礙,反正未明人不可能自己衝出來,這守著城門緊緊的和退出一點距離沒有區別。
囂闞將領於是命人後退了,顧白徵放下心來。看著送出去的人質已經被囂闞將領安排好,覺得或許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此時,囂闞將領卻帶頭說道:“剛才和前麵的小哥說的事情不知道您考慮得如何了?”
“啥?”顧白徵隱隱知道是什麼事情,可是又不太明晰。
囂闞將領於是說:“就是祭奠肖將軍的事情,我的屬下們都很崇拜肖將軍呢。”
顧白徵起先也是相信的,可是聽囂闞將領這個語氣,她又不得不懷疑。之前出了孟茂彥的事情,總讓顧白徵有點草木皆兵,在內心造成了創傷。
於是她說:“你們想怎麼樣?”
這樣一個反問,反倒把囂闞將領問住了,是啊,他們想怎樣。現在是打仗,要說是平時,去看看肖溪故的靈堂或許不是不可以的,囂闞和未明不打仗的時候,兩國互通,十分友好。
不過,要是沒有這場戰爭,肖溪故或許也不需要他們去祭奠。要是盛世和平,肖溪故會死麼?
想到這裏,囂闞將領突然覺得自己提出來的要求十分無理,於是他閉上了嘴巴,沒有再說其他的。
反倒是顧白徵有點理解了,她低頭看著城牆之下撤退的囂闞軍隊,偶有回頭,目光和她想接觸,眼睛裏沒有仇恨,沒有任何不好的情緒。
顧白徵歎一口氣說:“無論如何,是不能放你們進城的。”
“我知道。”囂闞將領低聲說,聲音低得顧白徵幾乎都聽不清。他本是一個武人,中氣十足,很少有那麼低的聲音。
但是顧白徵還是聽到了,她轉頭看向身後的其他未明的副將。這世界真有相愛相殺一說,這兩個副將之間的感情也有有點莫名其妙。
顧白徵看到那些肖溪故手下待得最久的人也朝她露出那種懇求的表情,於是她下了決心一般說:“好吧,明日我讓人在城門外建靈堂,放置香燭,大家就象征性的在外麵拜一拜吧,我隻能讓步到這裏了。”
“多謝!”囂闞將領對著顧白徵一個抱拳,其餘囂闞士兵也對顧白徵發出感謝的聲音。
顧白徵點點頭,也不多說,轉身下了城牆。
丁水問顧白徵:“為何要這樣做?殺小西瓜的可是囂闞人。”
顧白徵歎一口氣說:“這期間恐怕有陰謀,大家都不過是棋子,你看其他副手的表情就知道了,恐怕那囂闞的將士們對肖溪故也是真的崇敬的,這設個靈堂給他們對肖溪故沒什麼壞處,就這樣吧。”
丁水於是也不和顧白徵辯駁,跟在顧白徵身後回到了營帳裏。
靈堂第二天便設好了,顧白徵又送了四個人質出去。一時間兩國對壘的氛圍突然變得很融洽,沒事就喜歡在城牆上和城牆下聊天。
大家都知道,這平和是暫時的,一旦人質送完,這囂闞就該打進來了。
囂闞將領倒是越來越不明白為什麼囂闞要攻打未明,為什麼要拿下尚思城,拿下了又能怎麼樣?受得住麼?
且不說尚思城和囂闞之間還隔著一個大平原,就說未明真正的實力,一旦尚思城改性囂闞,未明也是分分鍾打回來了,這究竟是誰的指令?
囂闞的士兵們倒是時常在想,為什麼要攻打未明,要是一直這樣,和和平平的不好麼?
然後日子又這麼過去了一天。
對於以後,顧白徵是真沒有打算,隻是看著飛鴿傳來的書信,確實是說,援軍要到了。而且出人意外的是,兩方援軍居然碰上了,於是要同時道。
想到這裏,顧白徵覺得十分安全了,招呼了丁水開始收拾東西,她說:“等援軍一道,交接了權利,我們就躲起來,然後等仗打起來亂了,我們就跑,跑回去。”
“回哪裏去?”丁水問顧白徵。
顧白徵摸摸自己的肚子說:“我近日又覺得肚子有些疼了,那解藥吃了似乎也不管用,我還是得去找一個醫生。”
“沒有大夫能解,除非——”丁水想了想說道。
顧白徵打斷他:“我認識神醫。”
丁水點點頭:“那或許有辦法,我隨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