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此時已經看到了那些死去的人質了,都是中了毒,或許死得很快,沒有痛苦,表情都是很正常的,沒有什麼猙獰的動作模樣。
顧白徵歎一口氣:“是我疏忽了,那孟茂彥還沒有捉住,我就那麼放心大膽的想著要走,真是,想打死自己。”
說完她伸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丁水攔住她繼續抽打自己的動作說:“你又來。那孟茂彥是囂闞人,為何要毒害自己的同胞。”
顧白徵想了想說:“這事情背後還有陰謀,孟茂彥是囂闞人沒錯,也可能真的是囂闞的內應,但是,他背後的人或許並不是為了囂闞而戰。”
“什麼意思?”丁水不解。
顧白徵說:“我隻怕今日要打起來,而且,援軍也不能按時到來。”
“不可能,那信鴿上分明說了!”丁水叫道。
顧白徵說:“借你吉言。”她也不和丁水爭論,現在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她說對著守著院子的士兵說,“把這些囂闞百姓的屍骨收殮起來吧,一會都還給囂闞那邊。”
“是。”士兵們點頭。
丁水說:“你都不問一下他們這些人怎麼死的?”
顧白徵說:“問也沒有用,他們應該什麼都不知道,而且現在這個關頭,就算我捉住了孟茂彥都沒有用。現在最該想的是怎麼和囂闞將軍解釋這個事情。”
於是丁水和顧白徵一起頭痛起來。
一轉眼,晌午就過去了,依然沒有思緒,那邊又有人通報說:“每日交接人質的囂闞人來了,該去交接人質了。”
顧白徵看丁水一眼,然後苦笑,說:“走吧,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說罷,她帶著扛著囂闞百姓棺材的一群士兵朝著城門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有沒有援軍的消息?”
“沒有,像是突然斷了聯係。”士兵回答道。
顧白徵對著丁水使一個眼色,丁水知道顧白徵的意思,在說:“看吧,我就說這樣。”
丁水也覺得不可思議,顧白徵說的居然會變成真的,那援軍今日果然來不了了?“到底是誰的陰謀?”丁水忍不住問道。
顧白徵搖搖頭,不知道是在說不知道,還是在說不想說。
總之,就這樣,每個人都心情沉甸甸的來到城門。
“把棺材放在馬車上,然後一會兒讓馬車自己出去,你們可別出去了,小心被撕了。”顧白徵對著抬棺材的士兵說道。
士兵們點點頭,也知道這個事情的嚴肅性。
顧白徵於是登上城牆。這時候囂闞將領正好在城門之下,顧白徵覺得有點尷尬,本來就沒有什麼說辭,這下子更不好說了。
人家囂闞將領還不知道什麼事情呢,於是抬頭看到顧白徵,微微一笑,打個招呼:“公子好。”在此之前,兩人一直保持著非常友好的關係。
顧白徵回應道:“將軍好。”
那囂闞將領見顧白徵麵色有點不好,也不多說話,他就是剛好巡視過來,順帶接一接自己的百姓。
“額——”顧白徵張口。
“嗯?”囂闞將領抬頭,“公子有話說?”
此時正好那城門打開,一排的馬車就這麼衝了出來。那囂闞將領也被嚇了一跳。顧白徵覺得這時候要是還不開口,就有欺騙的嫌疑了,於是她連忙扯著嗓子喊道:“那個將軍,昨日,那院子裏的人質都被毒死了——”
她話剛說完,那些馬車已經都衝了出去,很顯然的,囂闞將領也看到了那馬車上的棺材。配上顧白徵之前的話。他突然愣了愣,然後衝上前去,徒手拉住一輛奔馳的馬車。一己之力,拉停一輛馬車,這力量也是大得怕人。
那棺材被囂闞將領拍開,裏麵好好地躺著一具屍體,囂闞百姓的屍體。
顧白徵覺得那囂闞將領全身都顫抖,那麼遠她自然是看不到人家細微的顫抖的,所以,其實顫抖的根本不是囂闞將領,而是顧白徵自己。
顧白徵頹然的坐下,這事情她無法解釋。於是她對丁水說:“你來吧,把我送出去。”
“你要去送死麼?”丁水問道。
“道歉。”顧白徵說。
“他一刀砍死你。”丁水說。
“不會吧。”顧白徵搖頭。
丁水想了想:“有可能,或許是一槍戳穿你。”
顧白徵說:“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出去的。”
丁水想了想,說:“行吧,隻是,無論如何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送死知道麼?”
顧白徵點點頭。
然後丁水就抱著顧白徵飛下城牆,然後穩穩的落到那囂闞將領的身前,丁水甚至在天上的時候輕聲對顧白徵說:“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