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凱唱看著顧白徵大呼小叫的否認,一時間臉掛不住,然後冷了臉說:“哦,反正我也有妻女了。”
顧白徵順口接道:“我也已經嫁人了。”
一時間氣氛十分的陰沉。顧白徵腳底抹油:“我去找馬車!”然後用爬的,翻牆回去了。
後來顧白徵就想,其實當時她對鳳凱唱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要是直接丟下鳳凱唱該多好。可是顧白徵回屋的時候看到衣服上一灘黑血,她又覺得,如果放著鳳凱唱一個人離開,就算他沒有被追殺,也會死吧。
她歎一口氣,悄摸的收拾了一些東西,留了字條給靜思便爬樹去找鳳凱唱了。
說來也奇怪,若是說她之前身手矯捷是因為那一甲子內力,現在顧白徵因為脫了鐐銬,也是十分敏捷的,爬樹和猴兒一樣。
她翻身上牆,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鳳凱唱就這麼躺在地上抽搐。
哇,顧白徵恨不得直接跳下去,可是害怕摔屁股蹲。這次她才發現,這院牆倒是挺高的。此時她已經換了一套幹淨的衣裳了,不太敢靠近鳳凱唱,可是你不靠近又能怎麼辦呢?
顧白徵歎一口氣:“你還好嗎?”
此時放眼望去,整個院子裏仿佛橫屍遍野。鳳凱唱眼睛裏還有一絲亮光,他聲音模糊的說:“帶我走。”
這一瞬間,怎麼救變得有點煽情起來?顧白徵搖頭:“不行,你現在這個樣子,根本走不了。”
可是顧白徵也救不得他,她的醫術也是半吊子。
鳳凱唱眼睛迷離的盯著顧白徵好一會兒,然後掙紮著爬起來。顧白徵不解他用意,卻見他朝著自己伸出手來。
顧白徵於是伸手想拉他一把。卻被鳳凱唱一把拉到了懷裏。所以,妄想以一個纖弱的女子去拉一個習武的男子,是萬萬不可能的。
倒在鳳凱唱懷裏的顧白徵剛開始還沒發現問題所在,直到感覺手腕上一絲疼痛。
顧白徵臉色變幻莫測,她起先是臉白,因為鳳凱唱居然也開始吸她的血,那個傷口是一個窟窿,雖然不流血了,但是始終露著皮下的肉,被鳳凱唱這樣吮吸,一股子辣辣的疼。
然後顧白徵又想到,剛才那個蒙麵人也是這樣舔舐的,她忘記洗手了。這兩人的嘴,碰著同一個地方,這個地方還是自己的皮肉。
顧白徵感到渾身雞皮疙瘩。她想抽手,卻無法撼動鳳凱唱。
“你在幹嘛?我要生氣了!”顧白徵叫道。她對鳳凱唱都是白同情的嗎?想著,她突然想到,鳳凱唱似乎中的是蠱毒,自己之前體內有蠱母的時候,那些蒙麵人說血可以解蠱毒。
至少可以解他們的,那鳳凱唱吸血也是這個原因?
想到這裏,顧白徵推鳳凱唱的手力量減小了,如果能救人,這一點小不適還是可以忍耐的。
她於是側坐在地上,把鳳凱唱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任由著他吸血。
她思緒有點混亂,她問:“喂,你確定那蠱母被取走了我的血還沒過期?”
鳳凱唱不答,低頭咕嘟咕嘟。
顧白徵又問道:“他們不是說隻要一點血可以兌水的嗎,你都吸了那麼久了,你再吸我要死了!”
顧白徵話音還沒落,卻聽得身下的鳳凱唱低聲說:“囉嗦。”
顧白徵一瞧,他麵色恢複了不少,而且也不抽搐了,看樣子撿回了一命。她盯著鳳凱唱說:“噫,寶血啊我,想不到那個蠱母還有一點餘韻在我體內。”
“傻子。”鳳凱唱低聲道,“我不是因為蠱母才碰的你。”
“那?”顧白徵不解。
“你不是顧白徵嗎?那個搶了九轉還魂丹的顧白徵麼?”鳳凱唱低聲說道,打理了自己的衣裳。
顧白徵又皺起了鼻子:“你怎麼知道?”
鳳凱唱一挑眉:“我對未明很了解。”
顧白徵不服,她說:“你剛喝了我的血就翻臉不認人。”
鳳凱唱拉著顧白徵找了個角落,愣是跳出了院子,然後在各個院子裏跳躍穿行。顧白徵一愣:“我居然也會輕功。這蠱母真是有餘韻。”
鳳凱唱都懶得搭理她。
好容易似乎已經離了鹹東寺的地方,仿佛是在後山,鳳凱唱才問顧白徵:“馬車呢?”
顧白徵攤下肩膀說:“你的護衛們!”
“你若是知道正是他們中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蹤才會變成這樣你就不會想救他們了。”鳳凱唱淡淡的說道,“馬車呢?”
顧白徵看著鳳凱唱拽著的自己的手在想,難道真的要跟著這個人走?她嘴上卻說:“我救他們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他們也是人。”
鳳凱唱停下腳步,仔仔細細的看了顧白徵,然後說:“你救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