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雪的聲音又尖又高,薛紫夏下意識就將蟹塊吐了出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司少白眼中迸出攝人寒光。
“你這到底是誰的孩子?對方有沒有求婚?薛家是斷斷不允許出現未婚先孕的醜事!”薛鬆濤皺眉道。
“爸,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姐姐可不是那樣不知自愛的人!”納蘭雪嗔怒道。
“老公,少白還在呢。咱們談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啊。”林芳柔提醒道。
一桌子人都看向司少白。
可惜司少白一貫麵無表情,眾人也看不出他究竟情緒為何。
薛紫夏卻注意到司少白麵前幾乎沒怎麼動過的碗筷。
他很不開心,是因為自己嗎?
“你不是也懷孕了嗎?”司少白忽然開口道。
納蘭雪差點沒反應過來,“啊?少白?是,我懷孕了,可是我們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嗎?”
薛鬆濤聞言眉頭舒展連聲道:“好好好。”
林芳柔得意得轉向薛紫夏:“紫夏,你看,你妹妹都要結婚了。你什麼時候跟那個男人結婚啊?”
薛紫夏猛然抬頭,林芳柔眼中是毫不掩飾地嘲弄。
她知道!薛紫夏隻覺得渾身發抖。
“我會打掉這個孩子。”薛紫夏終於開口說了今晚在飯桌上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
說完她勉強站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身後傳來薛鬆濤低聲斥責她不懂規矩沒有禮貌的罵聲。
林芳柔在一旁低低的勸。
納蘭雪討好司少白的聲音。
隻有她是多餘的,是不該出現在這裏的。
沿著回家的街道,薛紫夏慢慢走著。
路燈很昏暗,卻讓下了決心的她感到了一絲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急促的刹車聲。
一輛法拉利急停在路邊,司少白從上麵大步走了下來。
薛紫夏下意識就往一邊讓了一下。
司少白眼中蘊含著怒火,高大的身軀直接籠罩了上去。
薛紫夏連連後退,司少白將她禁錮在自己雙臂,和她身後的牆形成了一個狹小的空間。
“不是要打掉孩子嗎?還怕吃什麼蟹?或者說打掉孩子隻是你的一個借口!你很願意為那個野男人生!”司少白真的發怒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都驚人的可怕。
薛紫夏隻覺得他莫名其妙,倔強道:“那你呢!你跟納蘭雪都有了孩子你管我!”說到這裏薛紫夏莫名地哽咽。
原來她還是對他有著期待啊。從聽到他回來的那一刻開始,這個人這個名字就重新糾纏住了她的心。
司少白望著懷裏忽然淚流滿麵的女人,心裏的防線忽然就垮了。在一起那麼多年的回憶一點一點的湧上來。
他忽然就不由自主的開口道:“那孩子不是我的。”
薛紫夏一愣:“你說什麼?”
話音剛落,薛紫夏就被一股大力拉扯緊緊貼近溫暖的胸膛。
薛紫夏腦子炸了,孩子不是他的?可是司少白現在這是什麼舉動?
她囁喏著:“少白?”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抱著的溫暖身子猛然一僵。
還沒等薛紫夏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大力推開。
她撞向身後牆壁,後背傳來一股鑽心的痛。
等她再抬起頭,麵前的人已經不見了方才的狂熱,恢複了一貫的冷情。
“是啊,我怎麼會忘呢。薛紫夏。”司少白一字一句地說道,在念到她的名字時,是那樣咬牙切齒。
薛紫夏低下了頭,她就知道是這樣。
縱使他可以忘掉那三百萬的不愉快,司夫人的死卻成為了橫逾在他們之間一道不可跨越的溝塹。
“我要走了。司總沒什麼事的話還是多回去陪陪未婚妻吧。”薛紫夏強忍著難過淡淡道,轉身就走。
手臂卻被一股大力拉住,薛紫夏差點摔倒。
“我有沒有說過為何要回來?薛紫夏,我是為了複仇而來。”司少白話語裏的寒意能凍死人。
三年時間他用來帶領司氏企業更上一層樓,就是為了能騰出手來報仇!
“你曾經是我心愛的女人,如今你懷孕了,我怎麼能不好好照顧你呢。”說著司少白將她拉扯著塞進法拉利。
“你要幹什麼!這又不是你的孩子!我不要你的照顧!我不要!”薛紫夏驚恐地拍著車門,哀求的眼神看著已經坐上駕駛座的司少白。
“把孩子生下來。我要你看著他一點一點長大!我要你看著林大成夫妻恩愛,而你隻能做個別人口中不知廉恥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一輩子不敢出現在人前!”
薛紫夏停下了動作,她不敢相信這樣惡毒的話居然是從堂堂企業總裁的口中說出的。
司少白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猛地加大油門駛向前方。
法拉利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