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屈心赤從大楚使節館的船上下來之後,這艘船便馬不停蹄地向北沿著大楚海岸線一路向濱海港駛去,約莫一周的時間,也就是薩耶族長帶著族人給屈心赤他們運送物質補給的時候,他們方才抵達了濱海港。
濱海港、古台島、荊都城,這三個被大海分割的區域,形似一個等邊三角形,而位於荊都城西南方向的古台島的這條航路,便是最長的那條線路,因為從東櫻國送屈心赤到古台島海域,再從古台島海域一路向北沿著大楚海岸線向北抵達濱海港耽誤十來天的行程,所以他們在濱海港經過一番補給之後,隨即便沿著荊江一路自東向西往帝都的方向駛去。當紂妙菱、司馬長風等人齊聚於陰陽潭中小島之上的時候,遠在郢都城的凰羽方才收到了來自於唐流程的奏折。
凰羽跟隨屈心赤左右多年,對軍機處的大小事務也基本上早已爛熟於心,對於唐流塵的存在,她也是知道的,同樣的,他是如何去出任大楚帝國駐東櫻國使節的來龍去脈,她也是極為清楚的,從前不僅是她,甚至於說整個大楚朝堂對於東櫻國的事情也沒有過多的精力予以關注,但真要說有所關注的話,那麼所有人下意識的還是關於古台島的話題,原本對於唐流塵的這份奏折,凰羽也會一如既往走馬觀花隨意翻閱之後便擱置於一旁的,但呈上奏折的屬下卻告訴她,唐流塵說一定要讓凰羽大人務必看到這份奏折。
唐流塵的這番叮囑,無疑讓得凰羽倍感好奇,大楚對於他這個所謂的駐東櫻國使節是怎樣的態度他是極為清楚的,所以唐流塵曆來的存在感都極低,但這一次他如此鄭重其事的叮囑,自然也引起了凰羽的重視!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以來,雖然她和凰影、滄龍看到了屈心赤在山洞留下的信息,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一直沒有他的確切消息,所以她也一直在暗中安排人手繼續追查,以致於每日睡前詢問搜尋屈心赤下落的結果成了她的習慣!
當她開啟唐流塵這份奏折之後,看到其中所提及“義王”二字的時候,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將所有內容閱讀完之後,饒是早已如屈心赤般古井不波的凰羽,一時間也是心潮澎湃,久久難以平複!
“來人!”
“屬下在,凰羽大人有何吩咐?”
“備馬!”
“是!”
當宮人告知燭蝕凰羽求見的時候,燭蝕下意識地毫不遲疑地令宮人趕緊將她請了進來,看著一臉興奮的凰羽,燭蝕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能夠讓一向心如止水的凰羽如此這般的高興,還不待他出言相問,凰羽確實率先道:“攝政王,有義王的消息了!”
燭蝕害怕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地問道:“什麼?”
“我得到駐東櫻國使節唐流塵大人的奏折,他說義王在東櫻國的荊都城,而且,他還見過他!”
“這個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說著凰羽將唐流塵的奏折遞給了燭蝕。
確認了屈心赤活著的消息,燭蝕一時間不自禁地老淚縱橫,隨即仰天而拜道:“陛下,他還活著,心赤還活著啊......”凰羽見此,也不禁深受感染,熱不住眼角也隨之濕潤。
好一會兒之後,待兩人心緒平靜,燭蝕問道:“唐流塵可有說他現在的情況?”
凰羽聞言,不禁秀美緊皺地搖了搖頭道:“唐大人也沒有詳細說明,但從信中的內容來看,他察覺到了義王的處境並不太好,而且據他猜測,義王應該是在準備什麼大的行動,但是為了防止牽連到他,以致於將大楚牽涉進去,所以他並沒有選擇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
燭蝕聞言,方才因為知道屈心赤還活著的消息的高興之色不禁消失不見,與之相對的是再次籠罩上了一層濃濃的憂慮之色,他不知道屈心赤在東櫻國又做了什麼事情,以致於唐流塵會預感到他的處境不太好,但東櫻國畢竟與大楚帝國隔海相望,別說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算是知道了,也是鞭長莫及,再加上兩者關係因為古台島和倭寇侵襲大楚沿岸百姓的事情早已是劍拔弩張,想到此處,隨即向凰羽吩咐道:“凰羽,你即可安排人手秘密前往東櫻國,不管他在東櫻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務必一定要保他周全,將他平安帶回來!”
“遵命!”
回到府中的凰羽,按照燭蝕的吩咐,毫不遲疑地便準備安排人去辦這件事情,但就在她準備下令的時候,她突然改口道:“將送信的使節館船上的人立刻給我叫過來!”
“是!”
約莫半個多時辰之後,所有的船員方才到齊,凰羽麵無表情地一一問詢著他們這趟行程的整個經過,站在凰羽下手的這群船員無不戰戰兢兢,因為他們知道這一趟他們從荊都城出發到回到帝都這段時間,整整延誤了半個來月之久,按照大楚的律例,若非特殊原因,延誤如此之久,那可是殺頭的罪過,雖然他們這些隸屬於駐紮東櫻國使節館的人並不太受到高層的注意,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便是身處法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