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語氣雖然平淡,但盧彥茹心中卻是濺起了陣陣漣漪,沉穩如閣老這樣的人,說出這般的話,說明了屈心赤麵對今日隱疾的爆發,恐怕是極為危險的了!閣老似乎是打開了話夾般說道:“借助著陰陽潭之力,閣主度過此次隱疾的爆發並不算什麼難事,隻不過他也想借著這次隱疾的爆發,以陰陽潭之力將它刺激到一個極限,他的目的,是通過經受隱疾的極限,來試圖對隱疾進行掌控,因為他不想一輩子都要依靠陰陽潭來壓製隱疾,否則,陰陽潭就成了束縛他腳步的桎梏!”
蒙山聞言,不由得感慨道:“閣主,可真是非常之人啊!”
及至下午時分,眾人都一直這般靜靜地盯著平靜的湖麵,就在王大力劃著另一艘小船靠近的時候,屈心赤所在之處的水麵,突然泛起了陣陣漣漪,盧彥茹白皙的小手猛的握緊,隨即向閣老問道:“閣老,開始了嗎?”
“恩!”
得知屈心赤的隱疾開始爆發,盧彥茹緊握的小手不禁滲出了一絲絲汗珠,就在她全神貫注地盯著漣漪中央的時候,已靠近過來的王大力小聲道:“盧......”王大力還沒說出“盧教官”三個字,卻迎來了盧彥茹冰冷的目光,後者不由得下意識地閉上了嘴,他知道屈心赤近日的狀況,也知道他體內的某種隱疾就會在這幾日爆發,所以他並不想來打擾他們,隻是小島上突然來了幾位閣主的朋友,而且令他十分意外的是,其中竟然還有著一位被稱為大楚帝國四皇子的人,從小居於深山之中的他,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族中最為德高望重的薩耶族長了,不知如何是好的他,隻好硬著頭皮前來詢問盧彥茹,卻冷不丁地被盧彥茹冰冷的眼神所製止,一時之間不由得左右為難。
“王大力,什麼事?”
閣老的話無疑是此刻王大力的救命稻草,聽見閣老詢問,王大力忙小聲說道,生怕再次惹惱到了盧彥茹:“回閣老,幾位閣主的朋友來到了島上,其中還有一位被稱為大楚帝國四皇子的人,我......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來問問......”
對於楚義文他們的到來,閣老並不意外,如今正是屈心赤緊要關頭,他顯然無心顧及到他們,於是道:“你就說閣主現在在閉關,之後就會與他們相會,現在先安排他們住下,好生伺候著!”
“是,閣老,我現在就去!”
王大力正欲揮槳,閣老卻製止他道:“你不用回去了!”
王大力聞言,不由疑惑道:“閣老,還有什麼事嗎?”
“他們已經來了!”
王大力回頭,因為陰陽潭之上濃濃的水汽,他看不到岸邊的情形,但以閣老的深不可測,既然閣老都這麼說了,定然是已然感知到了他們,於是老老實實地如同蒙山一般靜靜地盯著漣漪愈發濃烈的陰陽潭。
一會兒之後,楚義文、滄龍及夏紫曦三女隨著幾名萬源軍戰士的帶領之下,緩緩地向閣老這邊靠過來,閣老與他們幾人雖然未曾正式見過,但木子心和周欽兒他是暗地裏觀察過,而且這些人都是屈心赤十分重要的朋友和屬下,於是回首與他們點了點頭以示打個招呼後,隨即便繼續緊緊地盯著漣漪的中央之處,盧彥茹此時心中一心記掛著屈心赤的安危,從始至終都無視了一切的存在,楚義文等人倒是並未因為他們的怠慢而有任何的不快,因為他們都清楚,他們之所以如此緊張,皆是因為他們此行所要見的人。
楚義文等人如同初來的盧彥茹一般靜靜地掃視著四周,雖然不知是何緣故沒有見到屈心赤的人,但他們還是十分默契的將疑惑埋在了心裏,隨後順著他們的目光,方才發現了水麵之上陣陣濺起的一道道漣漪,瞬間明白了屈心赤便是在這水麵之下,但周欽兒畢竟涉世未深,她本以為來到了島上便能夠立刻見到心心念念的心赤哥哥,但此刻都來到了這裏,卻已然不見他的人影,不由得疑惑道:“姐......”“姐姐”二字尚未出口,木子心便給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周欽兒隻好無奈地閉上了自己的小嘴。
誠如閣老所說,屈心赤此番便是要借助著陰陽潭之力,徹底地激發隱疾,所以他第一次選擇了將自己整個身軀浸入陰陽潭之中,選擇這般的冒險,他也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難以名狀深入骨髓的痛苦,他全神貫注地應對著隱疾的爆發和陰陽潭帶給他的深深壓力,深入陰陽潭之中,與從前在水池之中的修煉截然不同的是,這裏的陽潭之水更加炙熱,這裏的陰潭之水更加的冰寒,而且,進入這陰陽潭,還有著水池之中不一樣的沉重水壓,在這炙熱與冰寒以及水壓的雙重加持之下,他不僅要時刻疏導體內的內勁加以引導以為己用,同時還要把控著這一微妙的節奏,太緩則達到不激發隱疾的效果,太急則適得其反,可能引起隱疾的瞬間爆發,從而擾亂他好不容易掌控住的節奏,若是真到了哪一步,恐怕將引起一係列連鎖反應,不僅令得自身失去了與隱疾的抗衡之力,同時也會因為對陰陽潭之力的失控而麵臨身體內外夾擊的風險,到了那個時候,恐怕他便極有可能瞬間斃命,即便僥幸活了下來,也不過是個廢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