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 從容淡然,人生沒有繞不過的彎 給心自由,做一個自在禪者
一個人,終年著青,青衫,布鞋,管學生叫弟子,稱訪客為“先生”,出門必先對鏡,整理衣冠,走路時一手撩起長衫衣襟一角,微微含胸……這麼個人穿行在西裝革履的現代人中,謙抑而安靜,自有種“也無風雨也無晴”的淡泊篤定。原因麼?有的,自幼在中國的傳統古文化裏浸泡,讀古詩,做古文,從骨子裏覺得自己就該是一個著長衫的書生,於是他真的按照自己心願,做了一個書生,而他不過是一個還不滿30歲的年輕人。
這樣的人,既不隨波逐流,也不刻意標新,孤獨卻不以孤獨為苦,寂寞卻能把寂寞當成真正的人生。不會為了逃避孤獨,一窩蜂一樣和別人做一樣的事,發同一種聲音,向同一個方向發起衝鋒,並且美其名曰“時尚”。他追求的,不過就是兩個字:“自由”。
順治,滿清入關的第一代皇帝,六歲登基,十四歲親政,二十四歲去世。九五之尊而不耽溺享樂,整頓吏治、嚴懲貪官,招撫流民,鼓勵開荒,救災救荒,發展生產……當時的福臨,不過是個十幾二十出頭的孩子。
死時也不過還是個孩子,卻染上天花,自知不起,向全天下詔告“罪己”:沒有治理好國家,沒有致福於百姓,我的罪;先母親去世,不能孝養母親,我的罪;父親去世時,自己因尚年幼,未盡孝儀,本應在母親去世時給予彌補,但今不能承歡母後,反給母親帶來痛苦,我的罪;對滿洲親貴未能照應周全,我的罪;偏向任用漢族大臣,疏遠滿洲官員,我的罪;沒能很好地發現人才、使用人才,我的罪;對不稱職的官員未能及時撤換,我的罪;在宮中花費過多,影響官員的俸祿,我的罪;在宮殿建造和器具使用上花錢太多,未能體諒百姓生活的艱辛,我的罪;董鄂妃去世,悲傷之情過甚,違反喪葬之禮定製,過於鋪張,我的罪……
一切都是自己罪過,一切都不肯為自己開脫,要求自己太過嚴格,連官樣文章都不屑於做一做,這樣的人,活得真是很累的:情關難過,富貴又不是自己想要的,一身如寄又如鎖,精神的桃源在哪裏呢?
所以他的詩才會那麼迷茫:“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長大成人方是我 合眼朦朧又是誰,不如不來也不去,來時歡喜去時悲,悲歡離合多勞意 何時清閑誰得知。”
終其一生,他也沒有得到他渴想了一輩子的自由。
那是佛陀成佛不久的事,一個炎炎夏日的中午,他從舍衛城托缽乞食而回,遇到一個為了追趕什麼而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農人。農人認出佛陀,向他訴苦說:佛陀啊,我有一房美麗的妻子,可是她卻跟我麵和心不和,昨天幹脆跟一個銀匠逃跑了,我追她追得真苦啊,到現在也沒追上!
佛陀說,原來是這樣,你丟了一個和你麵和心不和的老婆,你就算把她找回來,她不還是跟你麵和心不和?你不是還得生活在針尖和麥芒之間,苦不堪言?要知道,世上一切身外之物或遲或早,都要丟掉,惟一不能丟掉的,是你自己的心啊。
農人一聽,五雷轟頂,跪倒便拜,隨佛陀清修去了。
你看,每個人的生活都是得不到絕對的自由的,不過,如果能夠把自己的心調理得從容淡然,即使是生活在命運的夾縫間,也能讓一顆心長出茵茵綠意,參拜青天;否則,就隻有滿腹憤怨,如同身處牢關。那麼,從現在開始,問問你自己的心吧,它想要些什麼,想過什麼樣的生活,然後,不要再勉強它追著這個跑,追著那個跑,給它自由,即使你不修佛,也是一個平生踏遍千溪雪的自在禪者。
燈影禪心:一個人從與天地萬物混同一體的狀態中硬生生剝離出來,從此踏上一條血肉模糊的人生之路,確實值得悲哀;不過,隻要把一顆心看淡,學會從容,能夠從逼窄狹仄的境地中找出獨屬於自己的路,便不會經受那麼多的苦楚,而體味到自由的欣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