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輯 就此放下,人生便春暖花開 放下才能好好活
小景從小和媽媽相依為命。媽媽對拋棄了她們母女的爸爸簡直是恨了一生,臨終還鄭重告誡女兒:“小心啊,不要相信男人!”
小景心想,不相信別的男人,難道還不相信青嗎?那可是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寵她寵到天上的男子啊。
她對青的愛雖然根深蒂固,但是她憂鬱、敏感的個性卻給他造成前所未有的困擾。她不能容忍青哪怕一絲一毫的忽視,否則就哭個不停,千百遍地問:“你愛不愛我?”終於青忍受不了了,他渴望事業,渴望歡樂,渴望正常一點的愛情。當他把另一個女孩子帶到小景的麵前時,什麼話都不用說了,一目了然。
“這是你最後的決定嗎?”小景直視他的眼睛。青點頭。
“真的嗎?”青還點頭。
“哪怕我死了,你也不會改變你的決定嗎?”
青的頭點不下去了。
他看著小景進廚房,拿刀,一切都像慢鏡頭,但又快得他來不及反應,鋒利的刀割進她的手掌,鮮血一滴滴殷紅了地麵。
“據說人的手心連著心髒,你說一次離開我,我就在我的手心劃一刀,讓它一直疼。即使這樣,你也要離開我嗎?”
“不……不了……”青痛苦搖頭,身邊的女孩轉身重淚奔掉。
結婚了。花車上的小景一臉甜蜜,摟著青的胳膊,問他:“你愛不愛我?”
蜜月還沒過,答案就出來了。那個跑掉的女孩拿出一張驗孕紙,上麵的陽性讓小景呆掉。
小景不知道那個女孩什麼時候走掉的,日子還是一天一天平靜地過,隻不過青在家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小景也越來越瘦,麵色青白如鬼,學會抽煙酗酒。直到有一天,青深夜回家,被家裏濃烈得讓人窒息的煤氣味頂一個跟頭。慌忙開窗換氣、叫人、打120,企圖自殺的小景經過三天三夜的昏迷,終於醒了過來。
她說:“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在做飛機,綁著安全帶,一排排的乘客在傳送帶上往前送,到前邊的橫杆那裏,一個指示燈一跳,一個乘客就變成銀白色的金屬塊,一跳一個,一跳一個,我心裏明白,那就是‘死’了。眼看就要到我了,我很害怕,好像這輩子我還沒有好好地活過,光顧著擔心、恐懼、憂慮,都不知道笑是什麼味道。我祈禱,要是老天爺這次放過我,我一定好好活。”
經曆過生死關口的人,原來真的是可以脫胎換骨的。
和青離婚,還他自由,申請支教,給自己自由,在西部大山裏曬得又黑又紅,每天中午吃冷米飯,老鹹蘿卜,晚上點著昏黃的電燈看書,壯了,黑了,手也粗糙了,手心裏的傷卻淺淡得幾乎看不見了。以為自己死也不會放手的感情,現在放開之後,居然很開心,很快樂。
《西藏生死書》裏記載了一個故事:十九世紀的一位西藏上師,有一位笨頭笨腦的徒弟。上師一再地教他,對他開示心性,這位徒弟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上師有點發火,就對徒弟說:“看,我要你把這一大袋的大麥背到山頂,一路上你不可以停下來休息,你必須一口氣走到山頂。”這位徒弟是個頭腦簡單的人,但他對上師卻有不可動搖的恭敬心和信心,就完全依照上師的話去做。袋子很重,他背起袋子,開始爬上山坡,不敢停下來。他隻是不停地走路,袋子卻變得越來越重,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爬到山頂。放下袋子,整個人頹然倒地,雖然精疲力竭,卻十分舒暢。他感受到清新的山風拂麵而來。一切障礙就此瓦解了,而他的凡夫心也跟著瓦解。一切萬物似乎都停下來。就在那一刹那,他突然體悟到他的心性。心想:“啊!這正是上師一直在告訴我的。”於是跑回山下,不顧任何禁忌,就衝進上師的房間。
“我已經明白了……我確實明白了!”
他的上師說:“這麼說來,你有一趟有趣的登山之旅。”
人生長路,好比重載難放,可是,一旦放下了,遺忘了,扔脖子後頭了,再也想不起來了,和前一種生活相比,別樣的新生活如同《清明上河圖》,就徐徐展開在你麵前了——隻要你願意,再深重的傷都會痊愈的。
大活過來的人,身心恬靜,情景交融,沙漠裏藏著綠洲,空穀裏綻放幽蘭,滄海月明,藍田日暖,一切潔淨美好如同新生。所以,從現在開始,要放下。
燈影禪心:你創造什麼樣的生活,就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而且你有本事做到更多以便得到更多--你一直有更多的機會做到更多--這個機會或許披著機遇的外衣,或者名字叫做“巧合”,甚至說它是“奇跡”也無不可,而實際上,未必不是一個叫做“神”的家夥給的:我們不是什麼芸芸眾生,我們每個人都很獨特,每個人都蒙神的關注與關照,包括你,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