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在腦袋一頓,磕到桌角之後終於清醒,看著我就笑了,“姐你可終於醒了,這都睡了兩天了,可嚇壞我了。”
接著她就紅了眼睛。
“咱們出院吧,我現在不疼了。“我笑笑,笑得肌肉僵的難受。
小潔哽咽著說:“姐,你到底是遭了多大的罪,自己還忍著不說。你說是不是言語那孫子害你成這樣的。”
我給小潔擦了流出來的眼淚,我說沒事兒,人家給了錢,就該幹自己該幹的事兒,天經地義。
小潔真生氣了,把手從我手裏抽出來,聲音高了八度,“天經地義個屁,你知不知道醫生說你以後可能都生不了孩子了!”
說完小潔蹲地上抱著頭哭了,哭的聲音特別大。隔壁床的中年婦女特別惱怒衝我們翻了幾個白眼兒。
我是整個病房裏最懵的一個,有種被雷劈的感覺,身體根本就動彈不了,大腦一片空白。剛才小潔聲嘶力竭的那句話在腦袋裏兜了無數個來回,最後烙印在“不能生孩子”這五個字兒上。
緩了挺長時間我才緩過勁兒來。
“不能生就不能生吧,都這樣了,我不在乎。“
這話說的違心,我真想抽自個兒倆大嘴巴,什麼叫特麼的不在乎,是個女的就不能接受自己懷不了孕的事實。
小潔跟我說了我身體的狀況,醫生說我的生殖係統受到損害,雖然已經治療,撕裂的部位也縫合了,但是以後很可能懷不了孕,即使能懷孕幾率也會很小。
我苦笑了很長時間,一想到言語大的嚇人的玩意兒毀了我的身體。還有昨天我掂量著五萬塊錢的厚度存到嬸子的那張卡上,我就忍不住想苦笑。我的身體就特麼值這五萬。
小潔紅著眼睛看著我,攥著拳頭要出去。
“站住,幹嘛去。”我語氣急了點兒。
“你說我幹嘛去,我特麼的今個兒非要宰了言語那孫子,實在太糟蹋人了。”小潔眼睛裏那種你死我活的勁兒,至今我都記得。
我掙紮要下床扯小潔回來,腳剛沾地兒,摔在地板上。
小潔哭著扶我起來,頭埋在我肩膀了哭了。
“姐,咱們怎麼這麼命苦,為啥別人都特麼看起來幸福的不得了。”
我輕輕拍拍小潔後背,算是種安慰吧。畢竟她問的這個問題,很久以前我被罵做破鞋的時候我就想過。為什麼每個人都有爸爸媽媽保護,為啥每個孩子都受不得一點兒委屈,為啥那些溫室花朵每天都在折磨我這顆露市野草。
為啥每個人看起來都那麼幸福。為啥幸福的人裏麵就是不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