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地鐵後我一直在想剛才我說我要去胖子工作室工作的時候言語那種無能為力的表情。
當時他笑著捧著我的臉,寵溺的說我們以淺長大了呢。
我摟著言語腰,問他我哪裏大了,是胸麼。
言語笑得牙齒泛著光,之後在大家羨慕的目光裏看著我上了地鐵。
隔著一道門,我在窗戶那裏看言語的時候,總有種電視裏生死離別的感覺,簡直沒法形容。
言語掏出手機衝我晃晃,示意讓我接電話。
我接了,他是打的,他跟我說下班兒的時候會去酒吧接我,讓我不要一個人亂跑,淩晨五點天還沒亮,危險。
我笑著說好,電話裏的言語的音色很軟,順耳。站台上站著的言語本人,高大帥氣,穿著長款呢子大衣,笑起來有兩個酒窩。好看。
直到地鐵將我帶走,看不到言語那一刻,我給自己打氣。隻是去上班兒而已,哪有自己想的那麼亂七八糟。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我睡了很長時間,看著我身邊兒的人從擁擠變得特別少。
下車之後我擁擠出地鐵的人流,卻和一個人擦肩而過,我們都看見了彼此,卻和陌生人沒有兩樣。
他是左右,我是曾經喜歡過左右的以淺。
一顆真心被捏碎了,扔到狗食盆子裏我的我,現在可以跟任何人成為陌生人。隻要,我身邊有言語就夠了。
到了酒吧,我發現氣氛凝固到沒法形容。
沒有客人,所有的吧女和男適應生都坐在大廳沙發上。
“來以淺,還給你留了個地方坐。”陳姐給我挪了個地方。
掐煙,按進煙灰缸裏,看看我,“怎麼著,是不是不習慣這個氛圍。”
陳姐那哪是笑,眼淚在眼裏打著轉轉,深吐出一口氣,說話還帶著哭音。
她說這個酒吧現在易主了。
“現在是藍色成了酒吧的主人。我就特麼想不通了,言語怎麼會把酒吧給藍色,好歹也算是言語名下產業。”陳姐惡狠狠罵。
我聽著,沒敢說話。我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兒。
“那大家這是”
看著架勢不打算營業了。
陳姐說藍色今天打電話來說等會兒給我們開會。
我一愣,指甲掐到手心裏的肉,疼,鑽心的疼。
冤家路窄,就是說的這個意思。
而我,現在最缺的就是錢,這個酒吧根本沒法辭職。
頭冒汗和陳姐他們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期間有來酒吧的客人;都被門口的保鏢給攔截了。我這才發現,我們的保鏢都換了。
藍色最終還沒沒來,他的手下來的。
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故意朝我意味深長的笑了。我假裝看不懂他的意思,沒做聲。
“不和自己的男人同甘共苦,還跑到這個紅塵場子來樂嗬?”
我看看藍色的死忠型狗腿子,我說這是我事情,用不著你管。
他勾起一邊嘴唇笑了,不屑從鼻子哼出一聲,“你就確定言語能熬得過窮日子?小時候好不容易熬出來,現在再來一遍,這對吃慣了山珍海味兒的大少爺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窮,就該死。”
他做了個抹脖子殺的動作。
我始終冷眼看著他。
之後陳姐給我解了圍,把她扯走。陳姐的麵子他絕對是要給的,畢竟這個場子主要是陳姐在前麵撐著,這些幕後老板才能輕輕鬆鬆往腰包裏揣錢。
我站在最後麵,算是聽清這個會怎麼回事兒,敢情就針對我一個人。
大體意思是,每個吧女的營業待客營業額,一個月要達到多少錢。
“還有就是客人點,一定要出吧,不然,卷鋪蓋走人,該幹嘛幹嘛去。”
他看我,我看他。
散會之後,我去了趟洗手間,把我從小姐妹那裏要來的女士香煙點著,狠狠吸兩口,嗆的肺管子咳的疼。
抬頭看鏡子裏的我,穿的很漂亮,長得還是那種巴掌臉,淚流滿麵。
體麵的狼狽。
很狼狽。
在更多人進來之前,我掐了煙,又撲了點兒粉子,畫了口紅。
扭著走出去。
後半夜開始營業,人特別多,大多都是轉戰到這個場子來的,來的時候都已經扶不住,喝的癱倒在地上。
有一個客人,直接跪在我麵前。然後手放在嘴唇上微微一笑,眼神迷離,就暈過去了
對於這種的,有同伴就讓同伴帶著走,沒同伴兒的直接抬出去,扔到大馬路上去。
適應生說三號包廂的客人點我,讓我過去。
我笑笑,挎著小包往三號包廂走。在我的印象中,三號天字包廂裏待客的話,非富即貴。
推開門,場子暖的很嗨,差不多五六個姐妹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