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算是大家的主場,每個人都玩兒的特別嗨。我找了相對比較安靜的角落,看瘦子和路遊挽著胳膊跳草裙舞。下麵一群迷妹正在錄像。
他們兩個的表情特別搞笑。我實在沒忍住,一個人傻兮兮的笑了。
我記得第一次遇見胖子和瘦子的時候,他們當時就是在跳草裙舞,特別搞笑。
我猜那都是老習慣。
胖子端著杯果汁過來,嘴裏一個勁兒的嘟囔酒吧的酒都讓這群小子們給喝了。
“隻有果汁了,湊合著喝吧。”
我點點頭,接過果汁。兩手捧著,笑著看舞池裏的群魔亂舞,各種誇張。
我們沒再說話,隻是喝著自己手裏的果汁,看舞池裏,那些沒找到心儀對象的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各種狂作。
後來妞妞和言語從我們身邊走過,胖子一招手,言語頓腳挺住,擰著眉頭看我。
胖子笑得特別大咧咧,“好久沒和妞妞一起切磋舞技了,怎麼著,妞妞。去舞池啊。”
妞妞很嫌棄的看胖子一眼,“不想去,我想和言語一起跳。”說完,表情簡直特麼的比天氣預報還失靈,笑靨如花小鳥依人的看著言語。
胖子二話不說,扯著妞妞的袖子,然後回頭衝我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暗示什麼。
言語衝妞妞點頭,“去吧,難得出來玩兒。”
說完,就鬆開妞妞的手。
然後在妞妞一臉悲憤中,言語很從容鎮定的坐在我對麵。
就這麼坐著,一直看著我。
我沒有任何不舒服,就好像很舒服的老友坐在我對麵。我隻看著瘦子他們跳舞,偶爾眼睛的餘光會看坐在我對麵的人。
“什麼時候走。”
很平淡的語氣,就好像跟一個陌生的人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
我看見妞妞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我和言語身上,那眼神,和刀子沒啥區別,各種剜來剜去。
隻有不自信的女人才會這樣,她和以前的我一樣,即使身邊有了言語也會整日睡不安寧,患得患失。
我看著妞妞,但話是對言語說的,“六月份。”
言語很認真的看著我,“這算是逃走麼。”
我把目光從妞妞身上收回來,看著言語,我想我眼中的犀利不比他少。
至於以前我愛過也好,拋棄也好,都過去了。當年我狠著一條心把他扔在雪地裏的時候,我想著我這是在做好事兒,但現在我不怎麼覺得,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一天,會被時間衝淡到不能再淡。
“不算,我很自由。”我笑著說。
言語不再說話,但模樣是挺嚇人的,黑著臉,就跟別人欠他錢一樣。
“對你,我全是愧疚。讓我補償一樣。”他說。
我看著他那種談生意的表情,還有他對我,全是愧疚。愛情,特麼的當年我們那段愛情是假的,全都是因為毀的我不能生孩子後的愧疚?
我不在乎的笑了一聲,“好啊,既然你想補償,求之不得,現在好歹你也是有錢了了。”
他依靠在椅背上,讓服務生給他一杯清水,擺在麵前。
“那。”我認真看著言語,“那把你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給我吧。”我笑了。
我想我笑得比白雪公主的後媽更狠,死死看著我對麵的男人。
當愛化成恨,才是最狠的。
他冷靜的看我。沒猶豫,“好”
我笑了,言公子真是大手筆,夠氣派。
他淡淡說以淺你變了。
我端起自己麵前的那杯果汁,輕輕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這個世道,誰不變。”
我從他的眼裏看出了厭惡和恨。
“我從一開始和你在一起為的就是錢。以前的甜言蜜語也好,還是以前的過苦日子也好。要不是為了日後撈你個錢兒,誰特麼的去遭那罪。”我說完,看著瘦子和路遊的方向。
“對路遊呢。”他的聲音很輕,甚至輕到我幾乎聽不見。
“真愛。”我說。我能感到我眼眶裏的淚在流動。
使勁兒扭頭,借著這個黑暗的環境,他也許不會看到我的眼淚。
手指抹在我眼角的時候,我跟觸電的感覺沒兩樣兒,渾身激靈。
“一個人照顧好自己,股權明天給你變更過去。”
說完,言語輕輕歎氣,離開了位置。
我看到他一個人去了吧台。
妞妞和觸了電的貓一樣,從舞池上竄下來,一溜煙跑到言語身邊。
經過我眼前的時候,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胖子跳舞跳累了,坐在我對麵休息,滿頭都是汗。
“聊得怎麼樣。”胖子拿過剛才言語喝的那杯水咕咚咚喝下去。
“還好。”我笑著說:“該說的都說了。他知道我要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