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牽著走到拐角,我放開安良的手,特別不好意思跟他道歉。
安良還是那副大喇喇的表情。摸摸頭笑了,“沒關係了,我覺得咱們這樣一來,關係就熟了,以後也算是朋友了,沒必要這麼客氣。”
我點點頭,說實話,要是能有個當警察朋友的話,還真不錯,最起碼不知道藏在這個城市什麼地方的沈瑜傾再來折騰我的時候,安良橫豎不能看著不管。
畢竟,我特麼的失去遊弋了。
以後再被凍得暈倒,或者再遇到白行這樣無賴的時候,是不是。遊弋再也不會出現了。
我這麼一想,剛才沒掉下來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關鍵是我還哭不出聲。
幹下雨不打雷。這可嚇壞了安良。手忙腳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你要是難受的話,咱們去看醫生。馬上就去,我給遊弋打個電話,咱們這就走。”安良話都說不利索。
我看著安良。默默把他手機奪下來,。“不要。”
我要看著遊弋訂婚,直到結束。
安良有些懵,但最終沒問什麼。我這一會兒哭,一會兒理智到不行,就算他是警察,並不是每個人都摸的門兒清。
“那你別哭了。”
安良彎腰,臉湊近我臉,用大拇指鍇去我眼睛淚水。
然後看著我笑了,“你不哭的時候,特別好看。”
我看著安良,準確來說是安良身後,站在遠處的那個人。黑著臉,一幅要殺死人的模樣。雙拳在褲縫處握的特別緊。
不知道是讓我自己死心,還是讓遊弋死心,我做了讓我特別後悔的一件事兒。因為當時想起,是他不要我了。
勾住安良脖子在他唇上輕輕吻下去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清淨了,我大腦蒼白一片。
我想安良跟我有同樣的感受,他眼睛都要瞪出來。
阿彌陀佛,多虧當時的安良沒女朋友,不然非弄死我不可。
下一秒,安良飛了。
對,安良飛了,是被遊弋揪著扔到地上。
“沈央你跟我過來。”
來自地獄的口吻,不由分手扯著我就往樓梯口走。
他腿長,硬生生扯著我,根本跟不上步伐,隻好邊掙紮,邊小跑。
“放開我,你特麼放開我。”我根本抽不動我手腕兒。
遊弋始終沒說話,身體散發出巨大的寒冷感。
終於我們到了沒人的樓梯口。有電梯,很少有人來這裏。
他甩開我的手,從來沒有過的寒意將我包圍。就算是剛才他扯我手,就算是疼,總好過將手放開。
“沈央你特麼”
我仰著臉等著遊弋說什麼難聽的。沒想到,自己差點兒被他揉進懷裏窒息掉。
拚命掙紮,但抵不過死死抱住。
“你特麼的,讓我多難受。就特麼,這麼輕易不要我了。”
一聲比一聲低沉。
他嘴巴就在我耳邊,我手垂在褲縫,不知道要不要抱住他。
若是抱住,我們之間,就確定我以後還是要但他的小三兒,永遠不是光明正大的人。
我記得我媽去世之前跟我說過。別人的東西再好,也不要惦記,隻有你自己的東西,才能想怎麼樣都成。
“遊弋,你是不是要和楊子黎訂婚了。”我心裏一直紮的難受,事已至此,我還是想親口聽到遊弋把我的希望冷卻掉。
遊弋沉默了很長時間,嘴唇蠕動。
“我隻想聽到是或者不是。”
“是。”
心髒急劇收縮,疼的喘不過氣兒來,攥著拳頭讓自己平靜下來,我一定可以的,可以裝作自欺欺人。
“你愛過我麼。”
長時間的沉默。
我微笑著推開遊弋,遊弋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鬆手。
他站在我麵前,我看著最熟悉的他,和看陌生人沒區別。
心還是在亂顫。
“挺好的,門當戶對。好好對楊子黎,她是個好女孩兒。”
我低頭,一眼瞥到遊弋手腕上那條深藍色和檳色線條交織的手鏈。
是我送的,昨天讓陳媽轉交給遊弋的。
我手輕輕碰上遊弋皮膚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顫抖了一下,然後用帶著希望的眼神看我。
爾後眼神變成哀怨和無奈委屈,各種情感糅合在一起。
我最終還是解下了那手鏈。
逞強微笑的抓在手裏,“這個東西,拿錯了,不是送你的,對不起。”
我轉身,不知道遊弋什麼樣的感受,不知道他穿這麼單薄的西裝會不會冷,不知道,遊弋晚上撒夜症的時候,楊子黎會不會緊緊抱著他,讓他繼續安然睡覺。
我一步步離遊弋遠去,每一步都撒了眼淚。
手心裏的汗已經浸濕了那條手鏈。
擦幹眼淚,看著安良急匆匆從走廊那頭跑來,皺眉,特焦急看我,“怎麼了。遊弋這小子跟你吵架了?他就是那熊脾氣,甭理他。”
說完拍拍我肩膀。
我點點頭,攤開手。
“這個幫我丟掉可以麼。我們是朋友不是麼。”我說。
安良看看我,再看看那條手鏈,然後大喇喇笑了,“這點兒小事兒當然可以。”
我們止口不提的是剛才我那一吻。畢竟安良不會喜歡我這種類型的,剛一見麵。就吻了一個陌生男人,除了看起來不自重,根本沒背的詞形容、
當然我的生命中出現過這個叫遊弋的人,心已經滿了,再怎麼塞,也塞不下別的男人。
跟我們迎麵走過來的是楊子黎,她踩著十厘米高跟鞋,每一步都走的穩健自信。
高貴優雅,氣場十足。
從我們麵前冷淡走掉。
“他們早就認識了麼。”我低頭。其實這是我一直來不敢問遊弋的事兒。
安良思索了下,然後點頭,“好像打小他們一塊兒長起來的,算是青梅竹馬吧。反正家族和家族之間,總要找門當戶對的。這樣也挺好。”
這樣也挺好。
楊子黎失去了貧窮的地下室男友,跟著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窮人,還是掩蓋不了她是大總裁女兒的事實。
早就定下的聯姻,楊子黎自然是回到了退路上來。
可我,毫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