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笑然呼吸急促,心慌意亂的掃了皇後一眼。“裕嬪姐姐,您這是在說什麼啊?那汪氏分明就是死在冷宮之中,臣妾怎麼會親眼見著她被扼死?再說,臣妾與汪氏無冤無仇,好端端的又怎麼會奪了她的孩子。福敏,根本就是臣妾艱辛懷了數月,好不容易才誕下的。這一點,宮裏的禦醫皆可作證。”
不承認就對了,靜徽心中微微踏實。“裕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即便你擔心弘晝的安危,也不能胡亂揣測啊。你有何證據說福敏不是安嬪所出?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安嬪有多麼疼愛福敏,難道這還有假?”
懸了一口涼氣,靜徽歸直了身子:“皇上,臣妾不是辯解。沒有做過的事情,臣妾如何都不會鬆口。眼下找回弘晝最為要緊。隻要弘晝回來了,那麼一切疑問自然就解開了。臣妾沒有利用弘晝威脅裕嬪,裕嬪的誣陷自然不能作數。求皇上念在多年夫妻情分,暫且相信臣妾。”
年傾歡也覺得此時找到五阿哥,是最要緊的。宮廷鬥爭無論多殘酷,都不該將孩子們卷進來。隻是皇後這樣斬釘截鐵的堅稱自己與此事無關,倒叫她心中頗為不寧。“皇上,尋回五阿哥固然是眼下最要緊的。臣妾以為,送安嬪回長春宮安胎也格外要緊。您瞧”
胤禛順著年貴妃的目光,冷冷睨了安氏一眼。果然她的臉色不大好,額頭上冷汗直冒。“安嬪,朕多的不問,隻一句你務必如實回答。”
安笑然強忍著心中的驚懼點了點頭:“皇上請問便是。”
“到底你有沒有多女弑母,搶了汪答應的骨肉?”胤禛與她四目相對,不怒而威。
“臣妾沒有。”安笑然口中的四個字,擲地有聲,十分堅決。“福敏就是臣妾的女兒,臣妾敢以姓名擔保。”
“皇上”花青噙滿了淚的雙眼,很是模糊,聲音卻堅定。“求皇上恩準小公主與安嬪娘娘滴血驗親。倘若小公主當真是安嬪娘娘的骨肉,奴婢願意以死謝罪。承擔無限安嬪的罪名。”
“花青。”年傾歡聲音清冷:“你別胡鬧。”
“貴妃娘娘”花青哽咽:“奴婢始終不信汪答應會做下那麼多錯事,無故瘋癲。為求能弄清事實的真相,奴婢願意承受所有的罪責,求您恩準”
“啊”安笑然一聲驚叫,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腹部:“皇上,臣妾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臣妾沒有求您念在臣妾腹中還懷著您的骨肉,恩準禦醫前來臣妾腹痛難忍。”
淚水順著她冰涼的臉頰急促的往下落,她強忍著痛楚,滿心涼意。“皇上,臣妾當真是冤枉的,孩子亦是無辜的,求您救救臣妾的孩子”
“年貴妃,你是否要逼死安嬪腹中的孩兒才罷休?”靜徽眼眸一緊:“即便安嬪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妥,得罪了你。她腹中的孩子也是無辜的。你怎麼能縱容近身侍婢此時咄咄逼人,你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麼?”
轉而跪著向前了兩步,靜徽紅著眼哀求皇上:“皇上,臣妾求您了,先救救安嬪,其餘的事情慢慢再說。”
“蘇培盛,送安嬪回宮,傳召禦醫。”胤禛亦不願看到自己的孩子有事,臉色難免不好。“這件事情不是平白無故發生的,朕必然會追究到底。無論是誰,一經查明,絕不姑息。”
靜徽麵龐堅毅,俯首謝恩:“多謝皇上。”言罷,她起身相隨,緊跟著安嬪去了長春宮。
“傾歡,你隨朕來。”胤禛冷眸沉眉,目光並沒有半點溫度。
年傾歡點了點頭,對熹妃道:“這兒就交給熹妃了,好好安頓齊妃,安撫裕嬪。”
“臣妾明白。”雁菡心裏多有不自在,卻還是咽下了到唇邊的話。
隨著皇上去了養心殿,年傾歡心中一直忐忑。“皇上,喝杯參茶壓壓驚。”
胤禛看著她染了淡粉色蔻丹的指甲,怒火一下子拱了起來,大手一揮,整杯參茶就打落在地。滾燙的茶水濺在貴妃的裙擺上。
“皇上息怒。”年傾歡跪在地上,垂首道:“龍體要緊。”
“你同朕說實話,齊妃的死,是否你刻意安排?”胤禛開誠布公的問。“你可以不承認,但朕不是三歲的孩子,除了皇後,這宮裏有這份本事的便隻有你。你要朕信你,可你卻偏偏做令朕失望之事。你與年羹堯裏應外合,當朕真的就沒有半點察覺?”
心裏隱隱有些委屈,年傾歡慢慢的抬起了頭:“皇上息怒。齊妃之死,或許與臣妾有關。但臣妾並沒有連同哥哥裏應外合,做下任何意見對皇上不利的事情。臣妾身在宮中,皇上便是臣妾的天,再沒有比天更大的事情,要臣妾臣服,忠心。更不會有比天更尊貴的人,能讓臣妾傾心交付。皇上,這麼多年來,傾歡想要什麼,您還沒有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