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身子不適,就別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了。”磨溪有些顧慮是難免的:“昨晚上,景仁宮傳出消息,說映蓉行刺皇後,已經被處死。這時候您過去,難免皇後娘娘會有所猜忌。”
雁菡慢慢的對著鏡子,撫了撫自己的發鬢。“給皇後請安乃是六宮妃嬪的本分,去的,又不隻是本宮一人。再者,皇後遇刺受驚,我自然要去探望。讓你準備的野山參可準備好了?”
磨溪沒辦法,隻好點頭:“娘娘放心,這些事情奴婢都準備妥當了。”
“那就好。”雁菡轉過身,握住了磨溪的手:“許多事情,雖然至今未曾有人問過本宮,但相信已經人盡皆知了。於我而言,稍微不慎,就會即刻跌入深穀。磨溪,這一仗,咱們得好好打。”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聽從娘娘的吩咐。”磨溪難得見熹妃這樣慎重,不免也緊張起來。
“好了,咱們走吧,別耽誤功夫了。”雁菡特意擇了一套寶藍色的旗裝,雖然並不奢華,可那深邃的顏色襯得她肌膚如雪,瑩潤生光。
年傾歡來的到底早一些,不想抵達正殿的時候,皇後整暇以待,早早坐在了正殿的寶座之上。“臣妾還以為,皇後娘娘昨晚遇刺,今晨會沒有精神同妃嬪們說話。”
“勞貴妃惦記,不過是遇刺而已。本宮身為皇後,什麼樣的大場麵沒見過。再者,本宮身為皇後,就理當受六宮朝拜,怎麼會沒有精神。”靜徽審慎的目光,遲緩的落在年貴妃的臉上:“隻怕貴妃今日前來,未必是為了瞧本宮如何了吧?”
未曾回答皇後這個問題,年傾歡隻是覺得可笑。時至今日,皇後放不下的,依舊是她的後位。“臣妾不過是來給皇後請安的。您無需多想。”
汪泉的聲音較為嘹亮,同來的不光是熹妃,還有裕嬪。
“她們竟然還能一起來?”靜徽微微對年傾歡笑道:“這宮裏的人,都會做戲,且一個比一個做的好。曾經那些不起眼的,如今也都掌握了做戲的手段,還高明的很。”
“皇後還是多擔憂自己的傷勢為好。”年傾歡很不客氣道:“旁人傷或者沒傷,樂或者憂,都礙不著您坐穩後位。”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熹妃與裕嬪一並行禮。待到皇後恩準起身,才雙雙向貴妃請安:“年貴妃娘娘吉祥。”
“兩位姐姐無須多禮。”年傾歡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成日裏多與兩位姐姐碰麵,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樣太過生分。”
靜徽幽幽一笑,吩咐汪泉進來:“本宮有好些話,要與貴妃、熹妃裕嬪講。去攔了那些來請安的宮嬪,叫她們都回去吧。本宮一個也不想見。”
雁菡落座,無意的瞥了年貴妃一眼。
耿幼枝則瞟了她一眼。兩人皆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本宮昨晚遇刺,乃是近婢映蓉所為。為的,不過是一件往事。”靜徽見人齊了,娓娓說道。“說來此事也怪本宮。當年她嫡親妹妹與人私通,懷有身孕,無意間被本宮知曉,就同你們商量過該如何是好。後因府中之事,皆由貴妃替本宮打理,於是便聽了貴妃的法子,擇了一個小廝,將人嫁了過去。原本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哪知道這丫頭有心性,嫁過去不救就自縊了。映蓉這些年跟在本宮身邊,無時無刻不想著給她的妹妹複仇。於是幾次三番,違拗本宮的懿旨,暗中為禍加害貴妃以及熹妃、裕嬪。使你們誤會此事乃是本宮所為。不過也無妨,現在人都已經死了,這事也該了解了。”
慢慢的歎了口氣:“從前這殿上還有齊妃、懋妃在。如今能與本宮說話的人,是越來越少了。正因為過去的姐妹情分頗重,如今又各自寡淡,本宮才希望能對你們解釋清楚。萬萬不要為了一個奴婢的行徑,泯滅多年的情分,得不償失。”
“哼。”年傾歡冷哼一聲,輕蔑至極:“皇後娘娘雖非英雄,卻也是這後宮之主。何以自己做錯了事情,推諉到奴婢身上,就不覺得可笑麼?”
雁菡心中一凜,忽然覺得苗頭不對。“此事既然已經過去,貴妃有何必究竟是誰的心思呢?”
年傾歡仰起頭,還未來得及與熹妃對視。就聽見更為涼薄的嗤鼻之聲。
“熹妃這此言,莫不是說做了過去了就算了吧?即便以往拿著刀子捅了人家的心窩,今日沒死,這筆賬就算了?”耿幼枝嘖嘖感歎。“那敢情好!臣妾也隨便捅您一刀,若您有幸活著,痊愈之日,便自然而然的忘了這段恩怨,依舊還當臣妾是好姐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