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瑜,好巧啊,你也住這一帶啊?”
“林子瑜,這道題我不會,你教我一下。”
“林子瑜,你為什麼請了這麼多天假?你去幹嘛了?”
“林子瑜,你看不出來我在倒追你嗎?我這樣可愛如花的美少女,你都不喜歡,你喜歡什麼樣的?”
“林子瑜,原來你請假不上課,是為了賺錢啊,你這是童工,非法的,隻要你做我男朋友,我養你啊。”
“林子瑜,你太可怕了,我們分手吧。”
後來,她漂洋過海,登過雪山,看過極光,用了八年才慢慢地體會到,年少時不能輕易地動情,因為一動情可能就會是一輩子。
她什麼都沒有了,隻有她的大提琴。
中場休息時,明箏臉色有些發白,江愛慌忙地去拿巧克力給她補充能量。
“明箏,我說過,你不能再這樣演奏,你不是在拉大提琴,你是在耗你的生命,你懂嗎?”夏夜一到後台休息室,就勃然大怒,英俊的麵容籠罩著一層寒冰,江愛嚇得縮在角落裏,克勞斯也沒有說話。
明箏喝了一口熱水,情緒還在之前的曲子裏,沒有出來,看了盛怒的夏夜,沙啞地說道:“夏夜,我們這樣的人,音樂就是一切,你不該攔著我。”
她快記不起那種感覺了。回憶也一直是斷斷續續的,很多時候像是刻意地遺忘,怕自傷。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夏夜克製著自己的怒氣,死死地抿起了薄唇,不能問,那個活在明箏心裏,活在她音樂裏的男人,他知道自己一旦問了,就如同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再也回不去了。
“下半場的曲目要改,克勞斯,你跟樂團去溝通一下。”夏夜冰冷地說道,“實在不行,我可以鋼琴獨奏。”
中場休息隻有20分鍾,臨時改曲目?
克勞斯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去溝通,夏夜,你的情緒克製一下,明箏,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碰大提琴。”
不僅不適合碰大提琴,還需要找心理醫生。這樣年輕的小姑娘,到底有多重的心思?這些年藏的也太好了。
明箏確實感覺有些吃力,人的情感都是有限的,對於夏夜說的改曲目的事情,也沒有反對。
夏夜跟克勞斯去跟樂團溝通下半場要換的曲目,明箏坐在休息室一言不發,江愛這時候也不敢說話,默默地把門帶上了,給明箏獨處的空間。
她的眼睛到現在都是紅的,雖然是明箏的助理,但是江愛是標準的樂癡,她不懂音樂,然而跟了明箏幾年,聽她的演出,聽一場哭一場,尤其是今天的演出,她甚至能感覺到明箏像是用生命在拉大提琴,那樣厚重的感情,像是潮水一般,要將人沉溺其中,莫怪大魔王要動怒,明箏姐實在是太不愛惜自己了。
上半場的演出,到了中場休息時間,大提琴曲很快就流傳了出去。
【今年聽的最好的一場音樂會,聽著明箏的大提琴,想到了初戀。】
【原以為自己內心足夠強大,大提琴曲出來的那一瞬間,已然淚奔。】
【這樣的天才少女,難怪她的演出不多,情深不壽,希望她能少演出一些,活的久一些。】
【讓世界落淚的大提琴曲。】
來聽音樂會的,在自己的圈內基本都是有影響力的人物,這樣的追捧以及流出去的大提琴曲,很快就受到了關注,一場受眾極小的古典樂演出破天荒地有了熱度。
明箏在休息室休息了一會兒,喝了一點熱水,覺得心頭沉甸甸的,想出去透透氣。許是回到了祖國,那些壓抑多年的情感突然之間就找到了宣泄的方向。
明箏出了休息室,從安檢那裏出去,站在夜色裏,吹著夏季的熱風。
有人從安檢處出來,離場。明箏下意識地往門口的柱子邊靠了一下,然後身子僵住。
穿著白襯衫西褲的冷雋男子信步出來,四目相對,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停住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明箏腦子裏有些懵,反應過來時,已經問出了口。
林子瑜站在門口處,劇場的光線極亮,照的男人麵容如大理石雕塑一般冷硬。
“朋友送的票,聽了半場,正要離開。”男人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情緒。
原來是中場離開,是覺得她的演出不夠精彩嗎?明箏雙眼有些澀。
林子瑜看著她穿著極美的星空裙,露出精致優美的鎖骨,這副身體是多麼的美,他是體會過的,隻是不曾擁有,失去時也不會那樣的令人絕望吧。
男人勾出一絲譏誚的弧度,錯開視線,轉身離開。
“林子瑜。”明箏喊著他,聲音微啞,“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哪樣?”男人冷冷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