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大饞鬼一邊看戲,一邊給那人捶著後背,把那人給舒服的不知說麼才好。
“你想學唱戲嗎?”
那人突然問大饞鬼。
“想,可俺的嗓子不好……”大饞鬼不好意思起來。
“噢。”
“你是管事的?”大饞鬼趁機問。
“是啊!”
“那你收不收徒弟?”大饞鬼又問。
那男人看了看大饞鬼:“你要學徒?學二人轉?”
“嘿嘿……”大饞鬼憨笑著。
那人想了想,說:“說心裏話,我這正缺個幫手哩……咦?剛才你不是說你嗓子不好嗎?我可跟你說實話,嗓子不好可不能唱,那是先決條件。”他又繼續說,“要不然,等一會兒完事了,你給我唱兩句聽聽?”
“嗯那。”
又該管事的上場了,大饞鬼忙上忙下的給他拿東西、遞東西。直到整場都演完了,他還在幫著忙乎著。
有財來找大饞鬼了,一看見他忙得一腦門子的汗,開玩笑的說:“你想學二人轉呀,幫人家留須!”
“人家還不一定要我呢。”
有財本以為說這玩的,聽大饞鬼這麼一說頓時吃了一驚:“怎麼,你要改行?喂喂,你可要想清楚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俺實話告訴你吧,俺早就看你不對勁兒了。俺今天一直都想問你,為什麼要離開小吃鋪?那多好啊!有吃有喝的還能學著手藝,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見大饞鬼不說話,有財又說:“俺看你還是回小吃鋪吧?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俺看你都應該回去,要不,讓你娘知道了會饒了你?”
“這……”
大饞鬼剛要說什麼,就見有財他娘朝這邊走來。
大饞鬼悄悄地對有財說:“你們先回去吧,過一會兒俺就回去,別和你娘說俺的事,啊?”
有財點點頭,迎了上去,和娘說了幾句什麼,娘倆就走了。
於是,大饞鬼又去幫忙去了。
戲班子的人把東西都收拾好妥當,準備離開。其實,他們都是分別住到老百姓家裏的,在這個屯子起碼要演三天。
“喂,那個小孩。”
有人在喊他,回頭一看,原來二人轉場子管事的。
“你過來。”
大饞鬼笑嗬嗬的走了過去,問:“你找俺有事嗎?”
“給,”他抓過大饞鬼的手,放上幾個零錢說,“你的報酬。”
大饞鬼一愣,忙搖搖頭,“什麼報酬啊,俺不要。”
“你一直都在為我們幫著忙,這是你應該得的,不要白不要,要!”那人幾乎是在吼。
大饞鬼握著那錢笑了。
“俺要,我要還不行嗎?”大饞鬼笑嗬嗬的說。
“嗯,這還差不多。”管事的突然想起了什麼,“你唱兩句我聽聽。”
“俺……”
“你不是要學二人轉嘛,快唱兩句,隨便唱,唱什麼都行,唱吧。”
大饞鬼清了清嗓子,張開大嘴就唱了起來。他這一唱不要緊,把在場的人都給嚇傻了。
他們還從沒聽過這麼難聽的歌呢。
大饞鬼還在沒調地唱著。
管事的伸出手摸摸大饞鬼的頭問:“你沒瘋吧?”
大饞鬼笑著說:“沒瘋。”
“噢,你沒瘋,那我瘋了。”
大家哄堂大笑。最後,管事的說:“孩子,你得嗓音不適合唱戲,還是學點別的吧。”說完走了。
“噢……”
大饞鬼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手裏的錢,搖了搖頭。他這時才發現天已經蒙蒙黑了,整個場院裏除了能聽到幾聲狗叫再也沒有其它什麼聲音了。於是,他一路小跑,回到有財家。
有財一見大饞鬼回來了,說:“大饞鬼,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去找你去了。”
“嘿嘿,俺掙了點小錢,去,把這錢給你娘。”大饞鬼從懷裏掏出錢遞給有財。
“給俺娘?咋回事兒?”有財瞪大了眼睛看著大饞鬼。
“俺欠你家半拉豬呢……你爹娘也不容易,把豬一年養到頭,還得給人家半拉。不行,這錢俺得還,要不俺心裏不好受。”
“可是,打死豬的事明明是我幹嘛,你都攬過去了……”
“哎呀,你提那事幹啥?誰要咱們倆好了!”
有財點點頭。他看到手裏的錢,問:“這麼多,到底哪來的?”
“掙得唄!”大饞鬼得意起來,他怕有才不信,在他的手上指點著,又說“這些錢是俺在小吃鋪裏出去幫忙是師傅給的賞錢,這個是被喝醉酒的人打破了頭給的補償、這個是今天你家給的小費。嘿嘿,這錢幹淨的!”
“誰說是埋汰的了……可是,這錢俺娘恐怕不能要……”有財把錢又塞回答饞鬼手裏。
“那咋辦哪?”大饞鬼麵帶難色。
有財想了想說:“不如咱們先把它藏起來,等到到時候再拿出來,怎麼樣?”
“嗯,這主意不錯。”大饞鬼非常讚成。
“你真不打算回小吃鋪了?”有財問。
“嗯,不回去了。”大饞鬼簡單地說。
“為什麼?你能說說嗎?”有財一邊鋪被子一邊問。
大饞鬼臉色有些難看:“哎,你別問了,俺不想提這件事。”
“噢,那睡覺吧,明天還要起早哪。”
大饞鬼躺在炕上不一會就睡著了,也奇怪,他自從離開娘到小吃鋪以來還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躺下就睡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