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覺得被管事的數落的沒麵子了,像一頭母獅子一般朝他撲過來,一把抓住管事的脖領子。
“你說誰呢,你說誰是瘋婆子?啊?”
“說你呢!”
老板娘正要動手,被泉子給拉開了。
管事的臨進屋前說道:“男人要是老實,這老娘們能上天!”
老板娘追到屋裏。
正在收拾魚的大饞鬼和丁子啞然失笑。
不一會兒,大饞鬼把魚燉好了。丁子端了兩大盤子魚放在桌上,對大家說:“吃吧,鍋裏還有呢。”
管事的看著魚問:“大饞鬼呢,快讓他也來吃。”
“嗯。”
丁子來到院子裏說:“管事的叫你吃飯,走吧,你就別生氣了……”
“俺沒生氣,隻是心裏難受,堵得慌……”大饞鬼眼淚在眼圈裏轉。
丁子催促著:“難得吃回魚,快走,一會兒都讓他們給吃沒了。”
於是,大饞鬼和丁子一前一後走進屋裏。
管事的笑嗬嗬的說:“來來來,大饞鬼、丁子,快點快點,你們再不上桌呀,這魚都讓他們給吃光了。”
一個女演員邊吃邊說:“喂,大饞鬼你這魚燉的真有水平,太好吃了。”
“人家做菜就是好吃嘛,要不咋說是從館子裏出來的大師傅呢。”
大夥正有說有笑的吃著,泉子突然問老板娘:“你咋的了?哭啥呀,眼淚咋還下來了呢?”
“啊……”老板娘張大嘴用手指著自己的嘴,艱難的說,“卡嗓子了……”
“看看你,就好像誰跟你搶似的,你就不會慢點吃呀!”管事的數落著老板娘,“張嘴,我看看。”
老板娘張大了嘴巴。
“就這時候你老實。”
“啊……啊……”
老板娘嘴裏咕嚕著什麼,大家都沒聽懂,大概的意思是讓管事的等著,等把魚刺取出來,有他好瞧的。
大家想笑還有點不忍,嘴免強閉上,揪揪著像個包子。
“哎呀,看不見哪……”管事的也焦急起來,鼻子尖上冒出細細的汗珠。
“哎呀……疼啊……”老板娘使勁的晃動著大腦袋。
桌邊的人誰也不好意思再吃什麼魚了,有的掰塊幹糧讓她吞進去。可這招沒好使。
大饞鬼急忙到了點醋讓她含在嘴裏慢慢往下咽。接著,他站在板凳上衝著燈光,用筷子把魚刺給取夾來了。
“看,這麼大根刺。”大饞鬼夾著魚刺給老板娘看。
老板娘點點頭,示意謝謝。
管事的指著老板娘桌邊上的魚刺開玩笑得說:“大家看,她多貪吃呀,啊?大魚都叫她吃了,你們說,不紮她紮誰呀?!”
大家哄堂大笑。
泉子笑著說:“這呀,多虧了大饞鬼把刺給弄出來了,要不然今晚上的戲看誰替她唱。”
大家又繼續吃著飯。
不過,丁子看出來身邊的大饞鬼臉上不悅神情,悄悄地問:“還疼嗎?”
大饞鬼搖搖頭。
“下回小心著點……”
第二天上午,二驢子扒著籬笆牆招呼大饞鬼。
“大饞鬼,你過來。”
“啥事呀?”大饞鬼來到籬笆牆跟前。
“昨天那魚香不香?啊?”
“香,”大饞鬼委屈的說,“可是俺挨了一頓揍。”
“啊?你挨打了?”二驢子倒吸了口涼氣。
“嗯那。”
“為啥呀,你給他們弄魚吃,他們還打你?”
大饞鬼不吭聲了。
“你沒事吧,俺鍋裏還煮著大茬子粥呢。”大饞鬼說完,轉身就要走。
“喂,你別走哇,我有事還沒說呢。”
大饞鬼回過身,說:“啥事兒?”
“我爺不是病了嘛,他想吃魚了,我想,咱們今天去一趟河套吧,一會兒就回來了,怎麼樣,行不?”
“還趕馬車去呀?”大饞鬼心有餘悸。
“不趕馬車,騎馬去也行啊!”
大饞鬼想了半天,終於狠了狠心說:“行,就騎馬去,不過,咱們可得快去快回來呀。”
“行。”
於是,兩個人說走就走,揚鞭催馬,直奔河套。很奇怪,昨天剛剛下的魚掛子,今天起魚的時候,那魚要比昨天的魚還多。大饞鬼看到這麼多的魚,高興的幾乎跳了起來。
“太好了,這麼多的魚……又有魚吃嘍!”大饞鬼高興的合不攏嘴,手舞足蹈著。
“看把你樂的,快,裝魚。”二驢子把網兜扔給他。
“嗯那。”大饞鬼爽快地答應著。
不一會兒工夫,他們的大網兜就裝滿了魚。
大饞鬼看到魚掛子上還有不少的魚問:“剩的那些魚咋辦哪?”
“放了唄!”
“那多可惜呀……”
“那我們也沒帶那麼多東西裝啊。”
大饞鬼想了想,說:“別放別放……”說著,大饞鬼著急忙慌的把褲子脫下來了,把倆個褲腿用繩子係好,笑嗬嗬的說:“快,往這裏裝。”
“嘿,你真有辦法,我算佩服你了。”
“誰讓俺們人多了,十多個人哪……哎呀,這蚊子真多呀,咬我屁股了。”大饞鬼一邊往褲腿裏裝魚,一邊拍打屁股上的蚊子。
等裝完了魚,大饞鬼摸摸屁股。
“哎呀,癢癢死我了……”他邊撓邊說,“咬我屁股上三個大包……”
二驢子笑著說:“誰叫你貪了。”
大饞鬼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是說了嘛,俺們人多呀……嘿嘿……”
他們起完了魚。急急匆匆地回去了。
還好,戲班子的人都沒回來,誰也不知道這件事。大饞鬼正僥幸的想著。猛然聞到一股飯糊鍋的味道。不由得心一沉,趕緊去看鍋。
“完了,鍋糊了……”
二驢子一聽放下手裏的魚,跑過來說:“快扒兩棵大蔥放在鍋裏,就沒糊味了。”
“是嗎?”
大饞鬼趕緊扒了兩棵大蔥放在鍋裏,然後把鍋裏的飯掏在盆子裏。
“你聞聞,還有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