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鄧伯約的擔憂(1 / 2)

餘軒自然對他再了解不過,他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裏總是把“廢物”二字掛在嘴上的他,即便是麵對曾經不成器的那個小九,從始至終也都是心懷仁愛。

這位幾乎獨守了星辰峰百年的首座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他自己頭頂所高懸著的,是一片尋常人觸之即死的黑暗深淵。

麵對如此強大且未知的存在,自己真的有資格將這個最小的徒弟推進這深淵嗎?他真的有能力能抗起這星辰峰嗎?

權力是一種毒藥,容器出現裂縫毒藥就會擴散,或許毒藥已經開始擴散,每個人都隻是受害者。

他不動聲色地捫心自問,卻是連身邊的空氣裏都滿溢了令人望而生畏的深邃痛楚。

“你想辦法放出消息,就說小九的修為是我同意傳授的。這樣一來,日後若是有外人敢妄自非議,便是不給我鄧伯約麵子。”

餘軒暖然一笑,搖了搖頭,研究起了自己夫君惆悵的雙眸:“不打算真罰了?”

鄧伯約聞言胡子一吹,瞪了她一眼:“罰?罰誰?罰瑤兒嗎?”

“現在最要緊的是不留後患。”

......

牧笛的傷勢大部分都在皮肉,看著嚇人,實際並無大礙,得益於眾位師兄的精心調料,一晚上的時間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了。

倒是平常咋呼呼的鄧瑤兒卻是一晚上沒見到人影,應該是被餘軒給教育了一番。

作為第一次出賽便能晉入元門的新人,牧笛也受到了多方關注,很多觀看何布慘敗的一些人都以為此屆星辰峰又將後繼無人,卻沒想到殺出了匹黑馬。經過多方打聽,雖然這黑馬贏的著實運氣好了些,但不妨人家已經進入了元門。

一晚上的時間,這個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倒是有幾個元門長老來到了星辰苑恭喜一番鄧伯約。

後麵的八強賽對於星辰峰來說就不那麼重要了,幾乎已經是元門大考勝利者的排名戰了,刀子嘴豆腐心的鄧伯約與餘軒攙著拄著拐杖,一臉慘白卻堅持要來看比賽的何布衣身邊,即使在嘴上不停罵著不成器,對牧笛也是始終是心懷仁愛的。

一個人獨自守護著星辰峰百餘年,他看著遠處的小九,未免有些於心不忍。

自己,真的有能力護得住他嗎?

道天宗勢力錯綜複雜,哪怕是強如當年的星辰峰也被算計的死傷殆盡,僅憑牧笛一人,真的可以嗎?

沒弟子進入元門,鄧伯約心裏擔憂難受,現突如意外進了一個,自己心裏又是擔憂不斷。真可謂是應了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牧笛走上台,向下望去,滿腦子都是那抹緋紅的身影。

他很希望小師姐笑吟吟地衝他招手,為他鼓勁,可是他掃了一眼,希望的事情並沒有出現。

此時的小師姐就如同飛蛾,不顧師娘餘軒的勸阻一定要飛向那片火焰,哪怕是他是要對陣上一場將何布衣重傷的李紹,鄧瑤兒隻說了句,小師弟加油,打不過投降就行了,便滿心滿眼奔向了她心愛的鍾師兄。

牧笛皺著眉頭,想將腦海中的身影撇去全心對戰,可是揮之不去的皆是她。

“小師弟,加油!”

“一定要將上次的梁子算清!”

“不行回頭我們一起上,哪怕違規也要揍他丫一頓!”

師兄幾個喊的起勁,想給他解壓,因為牧笛對陣的又是上次折辱星辰峰的李紹,雖然不願承認,但確實是很強的對手,從打敗大師兄的手段來看應該對自己峰門的人沒有好感,下手極其惡毒。

而牧笛這種,靠走狗屎運進決賽的,師兄們不說心裏也是知道牧笛必輸無疑。

鄧伯約白了一眼被師兄們一直加油打氣的小九,心裏想說句加油話,卻是到嘴邊冷哼了一句。

“隨你去吧!輸了也無事。”

師父一貫漠不關心的目光,被牧笛看在眼裏,這個倒是在牧笛的意料之中,相反如果鄧伯約對他說些加油鼓勵的話,反倒讓牧笛有些不適應了。

師兄們體貼入微的關係,此時此刻,一句都沒能進到牧笛的耳朵裏。此刻的他滿腦子裏就隻有趙德祝那句話:“嫁女兒之前他們總要查一下的吧?誰家的父母不希望女兒托付良人?”

他們要查我的話,能查出什麼呢?好吧,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來看我的師兄弟裏,也照例沒有看到小師姐的人影……

她這會兒在幹什麼呢?說起來,又應該去看鍾會的比賽去了吧。

一想到這裏,牧笛便忍不住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