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鬱悶的看著雲憶寒,眼中起了些警惕,這廝該不會真的對淩波感興趣吧?
雲憶寒睨了眼忘川,幽然一笑:“你,該不會也喜歡我?”
忘川的溫柔早在對上雲憶寒的瞬間消失得無影蹤,找也找不回來了,他平日裏那樣溫柔的一個人,能夠對花草樹木、花苗魚蟲都這樣溫柔的他,此刻麵對雲憶寒,滿腦子蹦出來的竟然都是髒話。
他真的沒有辦法保持溫柔了。
他低頭一看,這才想起自己還是“女兒身”,他雖然換回了自己的容顏,卻收起了喉結,連胸都是高度仿真的,別人根本就看不出來,就算精明如雲憶寒,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念及此,他微微得以,但想著想著,忽然一冷雲憶寒該不會連他也不打算放過吧?
雲憶寒淺淺一笑,小淩波被他臉上幽麗的笑容恍得不能自己,忘川雖然討厭他,但心裏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又差點被他迷惑!
這個男女通吃人妖通吃的不要臉的人!
忘川正腹誹著,這時,一個戴著蝶形麵具的白衣弟子姍姍而來,跪在湖邊,低頭,恭恭敬敬道:“大人,王宮來人,王上請你去牡丹園。”
雲憶寒聞言,麵色微變,優雅起身,隨著白衣弟子離開。
小淩波見他走了有些著急,也要跟著去,忘川連忙攔下她:“你看他那個人,一點禮貌也沒有,走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小淩波,你不要喜歡他好不好?”
小淩波茫然的看著他:“為什麼?是因為美人姐姐你也喜歡漂亮哥哥嗎?”
不知道為什麼,雲憶寒隻要不在,忘川便能對自己那一身與生俱來的溫柔收放自如,他眉眼溫柔帶笑,輕聲道:“我不喜歡他。”
“可是漂亮哥哥真的好美,是淩波見過的最美的人。”小淩波還是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不喜歡那麼美麗的人。
忘川依舊含笑的望著小淩波,一字一頓道:“因為他有病。”
小淩波:“”
祭司院外,一輛沉香木馬車慢慢離開。
雲憶寒離開沒有多久,宮泠羽便回來了。
傀儡淩波還在幹活,真正的小淩波在和忘川學下棋,宮泠羽在門外打了個手勢,忘川便找了借口出來。
走廊上,涼風習習,吹得風鈴搖動,聲音清脆悅耳。
宮泠羽道:“我收到最新的消息,月底溫如意要嫁給尹子兮。”
忘川知道每當她這樣說,便是有了自己的打算,複仇一事他根本勸不動她,能做的,也隻有盡力幫助她,不讓她厭煩自己。於是忘川唇邊又習慣性的帶了抹溫柔的笑:“尹少將軍是文靜皇後的胞弟,溫庭溫丞相這下怕是要如虎添翼了。”
宮泠羽有些發愁:“溫庭也一大把歲數了,不知道還有沒有造反的心。”
“這個怕是不好說。”
“如果有的話,我‘助他一臂之力’;倘若沒有,那我就給他安一個謀反的罪名,就像——當年燕傾安給我宮家的。”
忘川抬首望著貝殼風鈴,眼中溫柔似三月春風:“主人,我以後可以叫你小羽嗎?”
宮泠羽眉間一點哀慟之色閃過,很快便恢複如常,聳肩道:“隨意咯,你喜歡就好。”
是夜,細雨綿綿,烏雲籠罩,天地一片漆黑。
掌燈時分,世子府的丫鬟們挨個點燃了簷下晃蕩的燈籠,給這暗夜平添了幾分暖色。
燕傾在書房會見若水。
祭司院的消息,他不敢讓若水用任何一種方式傳出來,因為他在擔心雲憶寒。他事事謹慎小心,機關算盡,卻防不住一個看起來根本不想算計任何人的雲憶寒。
雲憶寒那種性格寡淡的人,要麼不算計,若是給他算計到了,十有**是逃不掉的。這就像冷情的人,要麼不愛,一旦愛上,便很難忘掉。
燕傾薄唇上漾起一絲輕笑,他倒是很期待看著雲憶寒愛上一個人的那一天。
那一定是一場相當精彩絕倫的大戲。
日子過得這麼無聊,整日朝堂之上大家心平氣和談論朝綱和國事,私底下卻是你算計著我算計著你,無聊至極,他當真尋不到什麼能夠成為真正樂趣的東西。倘若有雲憶寒愛上誰的那一天,他定然會備好一壺清茶,瓜果甜品,極盡享受的欣賞著。
若水與燕傾平坐在地毯上,容貌秀麗的侍女端跪在茶桌旁,手法嫻熟的泡著茶。
白色的水汽嫋嫋升起,茶香四溢,水汽氤氳間,燕傾風流俊彥的臉上帶著清淺的哂笑,問若水道:“本世子倒是忘了,你是如何恨上祭司大人的?”
若水眼中隱隱浮出一絲不甘心,垂首道:“回殿下,是若水的姐姐她愛慕祭司大人,卻被祭司大人遠嫁鳳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