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有沒有幹係,你心裏有數。”雲憶寒淡淡道。
忘川鬼使神差的又瞧了眼那特殊的梵文,忽然他覺得那些梵文都閃著金色的光芒,一下刺痛了他的眼睛,忘川急忙移開眼去。
雲憶寒低頭瞧了眼自己身上的繡紋,恍然悟道:“我忘記了,你是妖,怕符的”
忘川被他的話刺激到了,明明雲憶寒話裏沒有帶著鋒芒的,可入了他的耳就是無比的刺耳,他譏誚道:“我是妖又如何?你是個人,不還是連小羽的房間也進不去?你站在這裏又怎樣,她能看到你嗎?”
雲憶寒道:“我何須她看到?”
忘川鋒利的眼神中忽然露出一絲不解。
雲憶寒淡道:“我為她好,為何一定要她看到?”
忘川沉默了。
雲憶寒的語氣並沒有帶著驕傲,也沒有想要披露什麼,他隻是想發自內心的告訴忘川:“盡管今日我將實情全部告訴她,卻換來她趕我出門,但自此以後,我與她之間再無秘密。”
忘川的眉頭輕輕動了動,皺了一下。
雲憶寒目光淺淺,落在不遠處積雪的花牆上,有一隻花狸貓躡手躡腳的從牆頭上爬過,卻因為頭頂樹枝上的雪掉落下來一大團,落在它的腦袋上,它甩了幾下腦袋,跳上了花牆。
雲憶寒道:“忘川,我和你不一樣的。”
他沒有以後漫長的時間可以陪在小羽和孩子身邊,他甚至都不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也不能聽到那孩子開口說出來的第一個字他知道忘川是喜歡小羽的,可是,忘川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他對小羽的心思,可還像過去那般純淨?雲憶寒不能確定。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在自己活著的時候,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托付給另外一個男人。
他不動感情也就罷了,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可是如今,他早已不能全然抽身。
宮泠羽就像一顆毒藥,被他服下去以後,已經侵入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分血脈裏,刻在了骨子裏,除非剔骨削肉,否則除之不去。
忘川聽不懂雲憶寒那句“忘川,我和你不一樣的。”是什麼意思,也許他在嘲弄自己是妖身,而他是人;也許他在嘲弄,他博得了小羽的歡心,而他努力了這麼多年,卻依舊什麼也得不到。
忘川唇角自嘲的勾起,拂袖離開。
他的鞋子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忘川走出去沒幾步,雲憶寒叫住了他,忘川腳下沒有停,他不想和雲憶寒多做糾纏。
雲憶寒身影一閃,擋在了他前麵,目光若有似無的遊移在他清秀的臉龐上,好一會兒才似看明白了什麼,側身負手而立,麵無表情道:“忘川,你最好離那東西遠一點。”
忘川冷冷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雲憶寒已經不再擋著他了,忘川便繼續向前走去,隻是在越過雲憶寒時,故意用肩膀頂了他一下。
忘川足下生風,很快便走出了院子,雲憶寒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眼底深邃浮現。
身後傳來門開的聲音,宮泠羽站在房簷下,裹緊了衣領,問雲憶寒道:“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你讓忘川離什麼遠一些?”
雲憶寒沒有急著回答什麼,而是轉身過去,攥著宮泠羽的手腕將她扯回了房間裏,她的手冰涼無比,這才出去多會兒,就涼成了這樣子?一準是在屋子裏就是冷了的。雲憶寒手上的紗布已經因為方才去掛風鈴給拆掉了的,此刻紅腫著,看著就疼,他卻不管不顧,拿來手爐給宮泠羽暖手。
這房間裏的溫度不低,最起碼不冷,雲憶寒不顧宮泠羽拒絕他的觸碰,霸道的將她抱在了榻上,又拿來一床被子給她蓋在身上。
宮泠羽的提問沒有得到回答,她便又開口趕人:“你出去,我很珍惜自己的身體的,我不會出去亂跑的。”
雲憶寒美眸中掠過一絲傷慟,但他很快便笑道:“你不想知道忘川被什麼纏上了麼?”
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
雲憶寒一句話戳中宮泠羽的要害。
她撇嘴道:“厚臉皮。”
雲憶寒笑而不語,他就是厚臉皮,怎麼樣?
不厚臉皮怎麼對付她這個磨人的小妖精呢?
(宮泠羽:我覺得雲憶寒更像磨人的小妖精!)
“到底說不說,不說就請出去。”宮泠羽對付誰都有一套,但就是對付雲憶寒這個人,她有多少套說辭似乎都是沒有用的就像現在,她很生氣,可是又不忍心
雲憶寒正襟危坐,麵容也正色起來:“還記得我說過,忘川臉上有鬼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