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如墨的發絲從躺椅上傾瀉下來,在風中微微飄蕩如同瀑布一般,慵懶的身體卷縮成一團斜側躺在躺椅上,即使陽光很好,躺椅上的她卻不住的發抖,濃密的眼睫毛在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白的接近透明的臉有些兒痛苦的皺著。
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駝色的v領毛衣,碎劉海稍微遮擋住墨色的眼睛,看起來溫和的眸子眼底卻隱藏著憂鬱,他優雅地朝著薑城走去。
如果不是在報紙上看到她現在的處境,恐怕以她不願意麻煩人的個性她是永遠不會讓他知道的,薑城,你哪裏都好,就是有時候太倔強。
徐風的眸子裏帶著害怕,他在怕故事重演,曾經的蘇晗也是那麼的開朗最後卻選擇了殘忍的方式離開了這個肮髒的世界,看著躺在那裏如同枯葉的薑城,眼神漸漸地朦朧仿佛看到蘇晗躺在那裏。
徐風溫柔地拿起在桌子上疊的整整齊齊的毯子輕柔地蓋上薑城的身上,眼中的憂鬱收起,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半伏在她的身上,每一個動作都是輕柔至極的,薑城嗅到他身上清香的味道,幹淨純粹和其他男生的不同。
“毯子就在身邊都不知道蓋上,你是有多懶。”
不用睜眼就知道是徐風學長,那慣用的徐氏溫柔語氣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你來了。”
薑城努力扯出一個微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他,語氣卻多了一絲的滄桑,徐風的心揪了一下,眸子暗淡的了一下又恢複了溫和的笑容,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半年不見,那個清純任性孩子氣的她仿佛隻是一個幻覺,眼前的她即使是笑著也讓人覺的心疼,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努力的掛著笑容如同冰淩花一般。
“我來給你收屍!你再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遲早會把小命丟了。”徐風略帶怒氣且責備地說,眼底盡是心疼。
早知道你會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我當初還不如在婚禮現場把你帶走,就算是背上一個罵名我也不怕。徐風在心裏想卻也隻能是空想而已,人生哪有什麼如果,有的隻是帶著現實的悔恨直到心跳的最後一刻。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薑城笑著笑著開始咳嗽,劇烈的咳嗽讓她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抖起來,肺腑像是被撕扯著一般疼痛,蒼白枯瘦的手青筋暴起,如同藤蔓一般緊扣著躺椅扶手,好看的眉眼緊皺著。
徐風一隻手扶著她的頭,另一隻手從她的脖子下麵探過去把她半扶起來,拍著她的後背。
血腥的東西在喉嚨裏堵著,薑城臉憋的通紅,徐風趕緊拿出一張紙巾給她,紙巾剛捂到嘴巴上,滾燙的東西灼熱著冰冷的手心,薑城不動聲色地握緊紙巾,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淡淡地笑著被徐風扶著躺下。
徐風倒了一杯水試了試溫度湊到薑城的嘴邊,薑城遲疑地看著他。
“小丫頭居然介意和我用一個杯子?”徐風嘴角的笑有些玩味,輕輕地晃動著手裏的杯子。
“怎麼會,我是想說我又不是殘廢,自己來就可以了。”
薑城接過杯子借喝水掩飾自己不安的神色。
徐風又為她掖了掖毯子,站起來把太陽傘往一邊轉移了一些,陽光灑在薑城的身上,刺的她一時無法適應這樣的光線,眯著眼睛看著光暈中的徐風。
徐風,我大概知道璐璐為什麼喜歡你了,你個性內斂,她熱情似火,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去追尋,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從來不認輸。
你的身上有一種神秘感,即使陽光照在你的身上你也是寂寞的,她想走近你打開你的心房,釋放一個二十多歲少年應有的光彩。
徐風溫和的笑著,薑城呆呆地看著他,又好像透過他看的是另外一個人,男生是不是都有相似的地方,比如簡凡和徐風的眸子,裏麵都裝著一些別人猜不透的東西,他們拒絕把所愛的人牽扯到鬥爭的漩渦中,努力的保護著自己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