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3)

九月,離別與初遇都在此展開。

沉浸在戀愛裏的青春期男孩兒,眉眼間的那股子氣兒是遮掩不住的,就像任眉之前說的一般,你和你哥哪兒瞞得住啊,稍微熟悉你們點兒的人,看眼神就看出來了。

每個人在望向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眼神是不一樣的。

但自從寧璽走了之後,行騁收斂不少,明顯比以前要穩重得多,沒那麼躁動了,有空也不下樓去找場子打球,趴在桌上寫地理題,一圈一圈兒地在山脈上畫重點,記名字,看到那個秦嶺的南北分界線,出一會兒神,再拿紅筆把“燕山山脈”圈下來,記住了,這是北京河北那片兒。

他盯著那四個字,熱得脫掉校服外套披在肩膀上,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行騁開學第三天,應與臣的學校還沒報道,回了成都天天待家裏邊兒不知道是閑的還是真好心,開著車跑石中來,給行騁抱了幾箱六個核桃。

“體貼!”

行騁隨手開了一罐,仰脖扯了一口,任由汗水順著下巴頦兒留進背心,“夠我喝一個月。”

應與臣靠在他的小跑車邊兒上笑,手裏轉著打火機:“補補腦,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我答應了你哥得好好照顧你。”

“你又開始抽煙了?”

行騁一聽到他哥,就樂,一拳輕輕砸到應與臣的肩膀上,說:“你還照顧我?你自己都夠嗆。”

一皺眉,應與臣做個鬼臉,笑道:“我都多大了?我嫂子都要抽煙,我哥哪兒有功夫管我?”

應與臣那小紅帽跑車特別招搖,石中門口油門兒一踩,壓得整條街都能聽到那令人瞬間興奮起來的聲浪。

行騁守著那幾箱飲料站在校門口,想掏手機給任眉打電話讓他叫兄弟們下來抱罐子,結果一摸兜才想起來沒有手機。

他認了,把箱子一個個搬到保衛處去,再自己拎了兩提上去,喊任眉他們下來幫忙。

開學這才沒幾天,任眉作為監督行騁上課不打瞌睡的第一人,困得比行騁快,睡得比行騁久,行騁都懶得說他什麼了,這人還是得靠自己。

遮眼睛睡覺,趴著睡覺,什麼姿勢任眉都睡不舒服,半眯著眼拱到行騁身上,被行騁擰著臉蛋兒醒了,“幹嘛啊?”

“別往我身上擰巴,”行騁開了罐兒核桃汁遞到任眉嘴邊,“提提神。”

任眉一口氣喝了一半兒,把封好的白色禮盒從抽屜裏拿出來,上邊還綁了粉紅蝴蝶結緞帶,“噯,你看這個?”

行騁沒想那麼多,伸手要去拿,任眉“哎喲”一聲把盒蓋兒摁住了,神情帶著些得意:“隔壁班的女班長送我的。”

“出息,樂成這樣。”行騁冷眼瞅他傻樂的模樣。

任眉不服氣,想數落他以前收到寧璽禮物的樣子,但是礙於人家現在異地戀,不好戳痛處,才悻悻地閉了嘴,但還是沒忍住,炫耀了一句:“這是她襯衫上的第二顆扣子,島國那邊兒流行的,說送校服上第二顆紐扣,能祝喜歡的人幸福一輩子。”

行騁挑眉道:“我們校服沒有啊。”

任眉不爽他非要雞蛋裏挑骨頭,嘀咕一句:“意思到了不就成了!”

高三放學一回去,行騁鑽進房間裏半小時沒出來,當媽的在門口端著牛奶敲了半天的門,行騁死活都沒開,急得她不行,兒子拿著剪刀就進去了,這不是沒攔他和寧璽那孩子搞對象嗎!

行騁還是怕他媽媽著急,剪了一半兒,提著校服出來,麵上表情懨懨的:“媽。”

“唉喲!你這個臭小子!”

她差點兒沒把牛奶給扣兒子腦門上,抓著行騁手裏的校服罵:“這衣服好端端的,你剪他幹嘛啊!”

“沒剪衣服,”行騁伸手去拿回來抱在懷裏,“我把拉鏈兒剪下來。”

說完接過牛奶一口氣仰頭幹掉,把臥室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