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淑桐貼在了自己的門上,在細細地聽著。
心在咚咚地跳,手指含在嘴裏,緊緊地咬。
這件事情,竟然是這樣?
竟然是薑雨薇捅出來的?
薑淑桐心裏又痛又恨,她恨不得抓住薑雨薇,狠狠地抓住她的頭發,往牆上撞,把心裏所有的怨氣都撒在薑雨薇的身上,恨不得踢她,打她。
可是,薑雨薇已經死了。
薑淑桐頓時覺得好失落,悔恨交加。
她不知道顧明城寫了這段話以後,為什麼要扔,可能是良心發現,又或許自作多情點兒想,可能覺得對不起薑淑桐,所以沒發,可是被薑雨薇利用了。
怪不得自己給他打電話,他不接!
他也氣。
薑淑桐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後背靠在門上,哭聲都壓抑在自己的掌心裏。
薑雨薇——
如果沒有她,自己不會出走四年,如果沒有他,顧明城不會氣到不接電話!
薑明啟還在和薑曆年密謀什麼。
薑淑桐抑製住了自己的哭聲,在仔細地聽著。
原來,薑明啟要對付顧明城,他想扒出顧明城母親葉夏的事情,葉夏現在是黑戶,他要把這件事情捅給警察,讓警察自己去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畢竟,當年的事情,薑淑桐是自己猜出來的,別人都不知道,沒有人證物證,去法院告,法院會駁回起訴,不過讓警察去查,效果就不一樣了。
薑曆年也在說,顧明城把她的女兒害成這樣,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德國——
薑曆年沒說Ken是顧明城的孩子,他應該覺得羞恥。
兩個人商定了,一定要把顧明城弄倒,即使弄不倒,也要讓他傷筋動骨。
薑淑桐心很疼。
薑明啟和薑曆年又商量了好久好久。
薑明啟走了以後,薑淑桐一拉門,就出來了。
“撲通”一下子跪在了薑曆年的麵前,“爸,求求您,不要去告他!不要去。”
“你這是怎麼了?為了顧明城給我下跪?”
“爸。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是我男人,如果你告了他,你把你女兒置於何地?你把Ken置於何地?”薑淑桐就開始哭。
為了離開四年的荒唐理由,她開始哭。
從二十四歲到二十九歲,她的生命中,隻有這一個男人。
她與他糾纏不清,她與他愛恨相依。
她自己離開他可以,可是,她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薑曆年的手“啪”地打在了薑淑桐的頭上,“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他在玩你,你看不出來嗎?這些年,他身邊女人那麼多,他鑽石王老五,就算到七十歲,追他的女人也是大把大把的,可是你呢,你是一個普通女人,過一年,追你的人就會少一排,你還帶著一個孩子——這些,你沒考慮過嗎?”
薑淑桐一直在低著頭,眼淚都落到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很可憐,緊緊地抓住薑曆年的衣襟,“爸,跟了他,我不後悔!叔叔要告是他的事情,可我不允許你告,你不能告他。絕對不能!否則,Ken這一輩子,你都不會再見到,我,你也不要想再見到!”
薑淑桐狠辣的眼神盯著顧明城,眼中帶淚,決絕的姿態。
“你——”薑曆年瞪著薑淑桐,“閨女,是他把你害成這樣的!”
“不是他。我知道。是薑雨薇!叔叔有仇,他不告不痛快,可是,你不能告!”薑淑桐還抓著薑曆年的衣襟,抬頭看著薑曆年。
薑曆年“唉”了一聲。
接著,他忽然問到,“你是不是還對顧明城抱有幻想,想和他重續前緣?”
這個想法自己有沒有,薑淑桐並不知道,衝出來求父親,這是她的本能反應。
她愣了一下子。
“你怕我告了他,他和我們家有仇了,有了世仇,你們將來就不能在一起了,可是你叔叔,一來你知道,你叔叔不告是不成的,二來,就算你叔叔告了,也影響不了你們兩個,是不是這樣?閨女,你醒醒吧!”薑曆年又打了一下薑淑桐的肩膀。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薑淑桐呆呆的,是麼?
在內心深處,在潛意識裏,她還想和顧明城重修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