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盈九的手定住了,意思是——意思是——
懷孕了?
顧行疆轉移了話題,對著南瀝遠說道,“你和三兒,你們?”
“夫妻了!”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三兒很多事情很懵懂,也沒有談過戀愛,對男人了解的很少,你是怎麼教會她的?”顧行疆目光看了一眼顧念桐,好像剛才還興高采烈的,現在有些像霜打了的茄子。
南瀝遠笑,沒說什麼,目光看向顧念桐。
顧念桐也正抬起頭來看他,她剛才並沒有在意杜箬,而是在想她和南瀝遠。
目光交彙處,南瀝遠的心似乎猛地被撞擊了一下。
顧念桐的心也被撞擊了一下。
好像兩個人中間有什麼東西錯著一樣。
她覺得,如果南瀝遠再這樣和她做下去,她肯定懷孕不可,她不想懷孕,不想這麼早為孩子所累,而且,她還要上學,懷孕了,成何體統?到時候,同學們肯定又對她指指點點了。
不過,南瀝遠好像挺想讓她懷孕的,因為有一次,他在顧念桐的耳邊說了句,“想不想有孩子?”
當時“孩子”這個詞,對顧念桐來說,還相當陌生,她愣了一下,腦子中間很木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南瀝遠以為她默認了,撞擊更猛烈的,可是,她是真的真的不想要孩子。
她看了南瀝遠一眼,南瀝遠也看了她一眼,隨即,他轉過頭去,繼續和顧行疆說話。
顧念桐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本來顧三兒是最嘰嘰喳喳的一個,可是這會兒,她說話明顯比剛才少了。
南瀝遠偶爾的目光會看向她,就看到她半跪在沙發下麵的地毯上,在挑婚紗的圖片,這些婚紗是香奈兒設計師為杜箬量身定做的,隻要挑好了,他們就開始做。
顧念桐悶悶不樂。
回去的車上,苗盈九一直在說著婚禮的事情,說婚禮的時候,她一定要去。
顧念桐目光瞥向窗外,媽對她和南瀝遠的事情,好像還耿耿於懷。
可是當著苗盈九的麵,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孩子的事情,他在開車,也若有所思。
今天下午,顧念桐說要直接回學校了,明天早起要上課。
南瀝遠知道她有小心思,這種小心思是什麼,她沒告訴他。
南瀝遠沒強求,送下她就回家去了。
今夜,顧念桐徹底失眠了,腦子想的什麼,她不清楚,總之就是覺得很緊張。
南瀝遠站在自家的窗台前,也在想著什麼。
總覺得他和顧三兒之間,不可能是這麼一帆風順的,顧三兒嫁給他的過程,太順了,天之嬌女,好像老天爺要懲罰他。
周三的時候,顧念桐去參加“五校對五校”的排球賽,就是江城其中五所大學的同學和另外五所學校同學之間的排球賽,因為顧三兒長得比較高,她自己又喜歡打排球,所以,報名參加了。
不好的情緒,是那天看婚紗的時候突然有的,她想把這種情緒緩解。
顧三兒不在自己的學校,在旁邊理工大學的操場練習,大部分的學生都相互不了解情況,就光知道名字,交流打球的情況。
顧三兒在打球,沒拿手機,南瀝遠給喬喬打的電話,知道她在理工大學。
南瀝遠站在了後操場,遠遠地看著顧三兒。
她穿了一身白色球衣,下麵穿短褲,及膝的運動襪,白色球鞋,頭發在後麵盤起來,陽光的照耀下,說不出來的青春洋溢,粉嘟嘟的小臉龐,不時會有好幾個男生,就會盯著她看。
她手扶著膝蓋,目不轉睛地盯住遠處的排球,一個彈跳,跳得非常高,球就飛了出去。
她和隊友擊掌,整個人都寫著“青春萬歲”這四個字。
遠遠地,她看見南瀝遠站在操場旁邊等著她。
她和隊友交代了一聲,跑了過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還是紅撲撲的。
這是南瀝遠第一次看見她這副樣子,她例假的時候,總是半條命就沒了,雖然活潑,但他沒見過她在操場上,是這樣活躍。
南瀝遠一件黑色的襯衣,非常挺拔。
“你找我呀?南叔?”顧三兒掐著腰,還在喘粗氣。
旁邊顧三兒的隊友看到有個男人來找顧念桐,都不打排球了,拿著排球,勾肩搭背地從顧念桐的身邊走過,都問到,“誰啊?念桐?”
“我——我叔!”顧念桐轉過身子去,有些吞吞吐吐地說到。
站在她身後的南瀝遠,長久地沉默,顧念桐背對著他。
她不敢回頭。
“做我南瀝遠的太太,這麼讓你下不來台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