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意識裏,這是自己第一次單獨跟賀清桓吃飯。

他以為會拘束,但半點沒有,即使對方時不時會看他一眼。

賀之岩回來的時候,兩人還沒吃完,賀之岩一進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在餐廳裏吃飯的兩個男孩子。

看見後他的第一個想法是:????

第二個想法是:有我的份嗎?

張白露的幾個姐妹在賀之岩到家前兩分鍾離開了,張白露上前給賀之岩倒了杯水,賀之岩隨口問了一句,“阿姨做的飯?”

張白露嬌嬌的笑了一聲,“阿桓做的。”

賀之岩放下杯子,有些訝異,他跟阿桓雖然不親近,但阿桓他還是比較了解的,有點潔癖在身上,也不可能為別人做事,讓他主動低頭,除非把頭砍了。

可能是當父親的人的性,他有點悵然若失,但不同的是,他不是自家白菜被拱的悵然,看著阿桓看那個男孩子的眼神,很顯然,對麵男孩子才是被拱的那一個。

燈下,賀清桓的五官和眼神都被鵝黃色的燈描繪得溫柔了一下,眸子如同潑了墨一般。

藏匿在裏麵的占有靜靜的潛伏著,像打著盹的獵手,看似漫不經心,卻時刻注意著周圍有可能窺伺他的人的一切生物。

賀清桓在洗碗,讓顧望先去睡覺,已經十點多了。

賀清桓以為對方會留下來。

片刻後,身後沒了動靜,他扭頭,連人影都沒了。

“……”

顧望洗完澡穿著阿姨放在床上的新的睡衣,刷牙的時候,他看著鏡子裏的人,鏡子上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顧望心不在焉的刷著牙,看著鏡子裏慢慢浮現出新的畫麵片段。

-顧望剛住進賀清桓家裏的時候,他還是住在客房,賀清桓住著自己以前的房間,賀清桓幫著顧望洗漱完,道了晚安,就帶上門出去了。

沒有任何其他的行為。

顧望看見“自己”哼了聲,氣呼呼的睡過去了。

淩晨的時候,門被推開,走廊外也沒有開燈,通過窗外照進來的朦朧的夜色,顧望才看見是賀清桓。

室內昏暗,賀清桓蹲在床邊,手指沿著床上的人的臉,緩緩往下滑,停留在下巴處,輕輕抬起,然後俯身吻了上去。

或許是被驚醒,或許是房間裏的動靜驚動了熟睡著的人,讓顧望醒來。

他看見賀清桓先是愣住,隨即想躲,不是害怕,是下意識的動作。

對方躲閃的動作顯然讓賀清桓感到不快,賀清桓微微皺眉,手從腦後穿過,掌住顧望的後腦勺,不讓對方企圖逃脫。

窗戶沒有關緊。

風穿過陽台,鑽進窗戶,把窗簾吹得輕輕擺動。

風吹進房間,吹到兩人臉上,賀清桓眼裏逐漸恢複清明,已經冒了頭的占有欲又被緩緩壓了下去。

顧望的衣領在動作時被弄歪,滑到了一邊,賀清桓垂眼,替對方把衣領撥正,收回手的時候,捏了下顧望的臉,“晚安,望望。”

顧望看著無力的隻能伸手看著卻像欲拒還迎的推拒著賀清桓的自己,血色從臉上蔓延到指尖,連指甲都泛著紅。

他胡亂的洗完了臉,關了燈,躺在床上。

幾分鍾後,他坐了起來,看著門,良久,他下床把門反鎖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窗外的晚風徐徐,淺灰色的窗簾沒有完全合上,月光穿過布料之間的縫隙照進來,室內靜謐而又安寧。

顧望睡覺乖巧,不會亂翻踢被子,賀清桓一直都知道。

並且睡得沉,一般不會醒,除非真的被打擾得狠了。

賀清桓是拎著鑰匙進來的,他有別墅除了賀之岩主臥以外全部房間的備用鑰匙。

顧望會鎖門,是他沒想到的。

顧望發絲柔軟,散在枕頭上,睡覺時又格外的乖,平時張揚的勁兒在睡覺的時候幾乎看不出來。

賀清桓單膝跪在人的床邊。

伸手撥開了擋在顧望眼睛前的頭發。

或許是有點癢,顧望伸手打開了賀清桓的手,把頭扭向了一邊。

賀清桓微微傾身,把顧望的頭轉了回來,顧望自己蹭了蹭,幾乎撞進了賀清桓的懷裏。

他沒想對顧望做什麼。

除非對方自己送上門。

但兩人好像還沒有確定關係,他好像,還沒追到人。

賀清桓垂眼,幫顧望撚了被角,準備起身去把沒關緊的窗戶關上。

夜越深,越涼。

正準備起身的時候,賀清桓的手被拉住。

賀清桓垂眸,顧望醒了,也沒完全醒,眼神茫然,帶著水汽,他可能都沒反應過來出現在房間裏的人是誰。

顧望腦子完全是懵的,他本身沒睡沉,房間裏進來人的時候,他就迷迷糊糊快醒了。

但他思緒仍然是混亂的。

他的手被拿了下來,床邊的人要走。

顧望被驚了一下,爬起來抱住賀清桓的腰,被抱住的人僵住,顧望迷迷瞪瞪的,意識受身體掌控。

他仰臉,聲音是剛睡醒後的沙啞,像柔軟羽毛撩撥人。

“阿桓,你不抱抱我嗎?”

作者有話要:賀狗:吃麵嗎?加耗子藥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