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走了,連誌明痛苦的轉身,卻發現慧珊連子姥姥都異樣的看著他,女兒們的眼神很陌生。
連誌明顫抖著:難道你們也認為我錯了嗎?
章漢哲跑出連家失魂落魄,漫無目的地走著,連馨在後麵追他。
“章漢哲!章漢哲!你去哪裏!”
連馨追上章漢哲,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章漢哲猛地把連馨的手甩開。
“別跟著我!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你不要這樣,這事都是我爸不好,他利用了你媽媽,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
章漢哲沒忘記剛才連馨那吃驚的神情:“你離我遠點!你是警察的女兒,我是癮君子的兒子,你跟著我幹嘛,你應該鄙視我,唾棄我才對!”
連馨有些心虛,小聲道:“我不會,我不會那樣做的……你是你,你不用為了父母而愧疚的……”
章漢哲喃喃自語:“我媽是癮君子……我爸是酒鬼……嗬,癮君子和酒鬼……還真是諷刺……”
看章漢哲跌坐在路邊,抓著自己的頭發,連馨心裏很難過。
“漢哲……你不要這樣……這一切跟你都沒有關係的……”
章漢哲卻失控的大吼,“沒有關係?他們是我爸媽!我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事實會是這樣……太諷刺了……我爺爺說的對……我他媽就是個廢物……媽吸毒死了,爸酗酒死了……像我這樣的人生……能有什麼希望。”
連馨哭泣著一把將章漢哲抱入自己懷中,“你的希望就是我,我就是你的希望……從今以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絕不離開你……你要相信,總有人是不會離開你的,那個人就是我。”
章漢哲也緊緊抱緊了連馨,兩人含淚相擁。
連家客廳,大家都圍坐在連誌明身邊,氣氛很沉默。
“爸,你幹嘛不早點告訴我們這些事,章漢哲也真可憐,媽媽死了,爸爸也死了,現在還被告知媽媽是癮君子,也太令人崩潰了吧。”連子也同情章漢哲,但怎麼說,這也是她爸。
連誌明歎了口氣,摩挲著手掌:“我剛才不該說的,我答應過他母親絕不說出實情,哎,怎麼現在弄成這樣。”
慧珊體貼道:“爸,你這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麼,要是不說你可就背上殺人犯的黑鍋了,這樣說清楚了也好。”
姥姥也勸道:“誌明,別擔心了,讓那孩子再慢慢想想,看他也挺聰明的,會想明白的。”
連誌明搖首:“我不擔心那臭小子,我是擔心連馨,這麼大晚上的,也不知跑哪去了,我看她這丫頭是被這小子蒙昏頭了”。
“我幫你去找她!”連子起身拿衣服欲出門去。
連誌明威嚴道:“坐下,你少給我添亂,你去找她,誰去找你啊!”
“我知道二姐去哪了,我去找!”
連子說著就要衝出門去,連馨正在外麵開門,連子一拉門往後摔了個屁股蹲。
連子:哎喲!姐你開門都不出聲的啊!
連馨臉色陰沉,怒氣衝衝地走進屋來,指責爸爸道:“你今天實在做得太過分了!”
連誌明看著有些陌生的女兒,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怎麼了?”
連馨朝他吼道:“你怎麼了?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章漢哲的媽媽是個癮君子,還被關進戒毒所,你叫他一下子怎麼接受。”
連誌明本來就有點自責,被連馨這麼一說,更是難受,“我……我不也是被逼急了麼……”
慧珊見爸爸與妹妹吵了起來,上來勸道:“連馨,算了,算了,別吵了……爸爸也不是故意的……”
連馨這會就像地雷,誰踩著都會爆炸,“還不是故意的!他那麼小就沒有了父母,你現在可好,你把他心中僅存的一丁點兒對母親的幻想也給打碎了。”
連誌明自己也覺得有點過分,但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女兒,“關於這件事我是做的不對,但是你現在應該知道,他接近你就是為了報複我,他不是愛你,隻是為了報複。”
連馨卻咄咄逼人,“你這麼說他,證據呢?當警察不最講求證據嗎?你的證據呢?”
連誌明著急,“他是在利用你!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呢?”
連馨這個時候腦裏隻有章漢哲,她一步步逼近爸爸,“你口口聲聲說他在利用我,可我親眼看到的,隻是你傷害了一個孤兒的心。我告訴你,我已經答應做他女朋友了,而且我絕對不會離開他。”
連馨轉身進自己屋裏去,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全家人都呆住了。連誌明無助地跌坐在沙發上。
連子跌坐在地,喃喃自語:“我沒戲了……連馨,你這是趁虛而入。”
吼完,連子心一想,不對,你可以趁虛而入,我也可以啊,隻要我在漢哲最需要人關懷的時候關心他,他一定會被我感動吧?
早上,正在吃早餐的連馨見爸爸出來,飛快的吃完便起要離開。
早晨,慧珊、姥姥、連馨、連誌明圍坐在餐桌前吃早飯,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尷尬。連馨飛快地吃著飯,吃完放下碗起身要走。
“連馨……”連誌明想了一晚,還是不放心連馨,“昨晚是我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但是你答應爸爸,不要再跟章漢哲來往了,你這麼一意孤行,終有一天會吃虧的。”
連馨冷漠道:“對不起,我答應不了你。”
慧珊也勸道:“連馨,愛情是神聖的,不是賭氣。別說氣話了,趕緊跟那個小混混劃清關係吧。”
連馨卻依舊固執道:“我沒說氣話,這次我是認真的。”
慧珊無奈的勸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跟他在一起,隻會惹爸爸生氣,還有連子呢?你想過連子的感受嗎?”
正說著,連子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很不高興,“她要是想過我的感受就不會這麼做了。”
連馨第一次直視連子,歉意道,“連子,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愛他,愛情是自私的。”
姥姥也隻搖頭,“連馨,你也不要太任性了,有的時候也得學會適可而止。”
連馨愣住,委屈地看向姥姥,“姥姥……怎麼連你……也不同意……你們越是這樣說我越要跟他在一起。”
連誌明怒道:“夠了,你也太任性了!大家是為你好,才會管你!你不要太過分。”
連馨生氣環視了一眼眾人,大家的眼神都有些生氣地看著她,她一咬牙,委屈的離開。
上班的時候連馨總覺得心神不寧,拿起文件看了兩眼就放下了,拿起電話給章漢哲打電話。卻始終沒有人接。
連子走到章漢哲家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門。
“誰啊?
“我……我是章漢哲的朋友。”
章漢哲爺爺開門。
“章漢哲在家嗎?我找他有點事。
章漢哲爺爺:你進來先坐會,我去叫他。“爺爺一進章漢哲的房間就踢到了酒瓶,看到滿屋子的空酒瓶和在床上酣睡的章漢哲,爺爺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隔著被子重重拍打著章漢哲。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叫你喝,叫你喝!趕緊給我起來。”
“爺爺,你幹嘛啊。”
章漢哲蒙上被子繼續睡,爺爺一把掀了章漢哲的被子。
“有人找你!在外麵呢!你還嫌丟人丟的不夠是不是!這都幾點了……一點時間概念都沒有,難怪一事無成。”
章漢哲不耐煩地從床上坐起來,裸著上身就出屋去了。
連子正在客廳裏,看見裸著上身走出來的章漢哲,連子慌忙捂住了眼睛。章漢哲還是徑直朝連子走過去,連子驚恐。
“你……你別過來,不要亂來啊——”
連子退後跌坐在地上,章漢哲隻是麵無表情地走到連子旁邊,拿起了連子身後的衣服穿上。
章漢哲麵無表情道:“你來幹什麼?”
連子知道自己想歪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想到連馨的話,鼓起勇氣道:“你真跟我姐在一起了?你不準跟她在一起!我先認識你的。”
章爺爺有點懵:“怎麼回事?阿哲,你跟她姐姐好了?”
連子見章爺爺在,便繼續道:“是,他先跟我好,又跟我姐姐好。”
章爺爺生氣的質問,“阿哲,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章漢哲不言語,抓住連子的胳膊往外推。
“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們姓連的。”
連子轉而求他:“連馨也姓連,你不要跟她在一起好不好,你找其他女朋友都行,看到你跟我姐在一起,我受不了”。
章漢哲怒吼:“出去!”
連子卻死不肯出門,“不行!你得答應我。”
正說著章爺爺舉起拐棍一下子打在了章漢哲的頭上。
“你個不像話的東西,教你的家教都學到哪去了,人家一個女孩子,你怎麼能對人家這樣!你還跟人家姐姐好,你這什麼德性?不爭氣的東西,人家女孩子都鬧到家裏來了,你是不是幹了對不起她們的事兒!快給人家道歉!”
章漢哲奪下章爺爺的拐杖,不想跟任何人解釋,他看看爺爺,看看連子,點點頭。
“好!爺爺,我知道你嫌我不爭氣,我走。”
章漢哲一言不發,衝進屋,把衣服胡亂塞進一個包裏。
連子傻了,試圖阻止章漢哲。
“別,別,阿哲你別這樣,我走,我走還不行嗎?別跟你爺爺鬧翻。”
爺爺卻氣道:“你走!快走!走得越遠越好!省得惹我生氣。”
章漢哲衝出門去,連子跟在後麵不停的喊:“阿哲,阿哲,你走慢點,等等我。”章漢哲沒理連子,繼續向前走著。
“章漢哲,你等等我啊!”
章漢哲不耐煩地停住,轉身,連子撞在他身上。
“你聽不懂人話啊,不要再來煩我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連子委屈道:“人家隻是好心,想安慰你一下嘛。”
章漢哲冷漠的回瞪連子:“我不需要。你已經讓我感到厭煩了,離我遠點。”
他冷漠的態度把連子嚇住了,愣在原地不敢動彈。呆呆看著章漢哲大步離去,心道:完了,本來是想趁虛而入,現在成了趁火打劫!唉,連子,你真笨!
離家的章漢哲,在路邊的小廣告上找到了出租房,將包一背,就住了進來。
這會即使躺在術上,腦中還是連誌明昨晚的話:……你母親的死跟我並沒有直接關係,但是我一直對她心存愧疚,為了抓住更大的販毒團夥,我曾利用過她,讓她去買毒品,協助我破案,但我不知道她私自藏了買的毒品,吸毒過量……我對不起你母親……
想到這裏,章漢哲非常憤怒,他握緊了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床上。
“連誌明,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會讓你和你女兒嚐到痛苦的滋味。”
連馨下班回家的時候,正好看到連子在沙發上哭,而老爸坐在一旁訓斥,愣住了。
“又怎麼回事?”
“還不是那個章漢哲唄。”
連馨一聽,立即緊張的問,“連子,章漢哲怎麼了,你又去找他了?”
“嗯……我早上去找他……他跟他爺爺大吵一架,離家出走了……還……還凶我……叫我不要跟著他……還說對我已經厭煩了……、”
連馨一聽,終於明白為何今天總是心緒不寧了,急問,“離家出走?他搬去哪了?”
連馨沒理會身後爸爸的憤怒,轉身出門。
一出門連馨便打章漢哲電話,電話裏的章漢哲聽不出任何的傷心,反而邀請連馨吃飯。
西餐廳裏,連馨和章漢哲相對而坐。
“為什麼選這麼浪漫的餐廳?”連馨有些不明,昨晚他那麼傷心,難過,可是現在——
章漢哲卻笑著道:“第一次請女朋友吃飯,當然要隆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