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推搡著章漢哲,“再不走我們報警了!”
章漢哲跟連誌明對視著,連誌明冷峻的目光,讓他喘不過氣,他掉頭離開了。
離開醫院後章漢哲一個人坐著喝著啤酒,心煩意亂,回憶起與連馨的種種往昔。
想起往昔的一幕幕,章漢哲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起身騎上摩托車飛馳而去。
離開醫院後,連馨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辦公室,辦公室裏黑黢黢的,隻有她一人,她在桌上翻找著一些服裝資料。拉開抽屜,她看到章漢哲向她求婚的時候的卡片靜靜的躺在抽屜裏。
想起往昔,不禁苦笑,拿起卡片燒掉,和過去一起埋葬。
章漢哲騎著摩托車來到連馨家樓下,看見連馨家裏燈亮著,他卻沒有勇氣上去。轉身正欲離開,卻見連馨正抱著資料回家。
連馨看見章漢哲臉色一變,不理章漢哲,低頭向樓裏走去。
章漢哲喚道:“連馨……”
連馨停住,又向前走去。
“連馨,你是不是很恨我?
連馨聽到這句,猛地回頭,盯著章漢哲,“廢話!”
章漢哲低首,“的確是廢話……你當然會恨我,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諒我,我隻是……想你能好好的。”
“放心,我會的。你還沒有到占據我整個生命的地步。”
“是嗎?”章漢哲神情有一絲失落。
連馨狠下心道:“你還來幹什麼?既然分手了,就應該有個分手的狀態,不要見麵,不要打電話,不要保存過去的東西,最好……連彼此的姓名都完全忘記。”
章漢哲呼吸一窒,輕道:“用得著那麼絕嗎?
連馨諷刺道:“哦?那麼,你來幹什麼呢?跑來跟我說,連馨,我們做朋友好嗎?
章漢哲結巴道:“我……我就想……看看你……
連馨繼續嘲諷,“看看我?看什麼,看我有沒有傷心?有沒有為你痛苦?有沒有為你尋死覓活?我告訴你我沒有!我好得很!”
看到連馨這樣,章漢哲心裏難過極了,一個勁的道歉:“連馨……對不起……我……”
連馨冷冷道:“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不是要報複麼,現在你的心願達成了,你可以懷揣著你的勝利戰果趾高氣昂地走了!”走吧,從我的世界裏消失,我們倆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章漢哲聲音有些沙啞,“連馨……有些事可能我做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連馨嘲諷道:“哇塞,這麼老套的台詞你還是說出了口,章漢哲,你還以為你跟別的男人不一樣呢。你希望我原諒你什麼呢?原諒你傷害了我?還是原諒你傷害了我爸爸?或者二者我都可以原諒?!”
章漢哲低沉:“算了,當我沒說這句話,你恨就恨吧。”
“你高估自己了,我懶得恨你,你這麼費勁心機不就是想讓我和我爸爸一輩子恨你嗎?恨一個人要花費很大的力氣的,恨比愛還長久,你不就證明了這一點了?因為恨我爸爸,犧牲對我的愛……“
連馨突然停頓了,那個每個女孩子分手後都想問的問題盤旋在她腦海裏,她一直克製著不讓那句話說出口,可終於還是沒有克製住。
連馨顫聲問:“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章漢哲抬眼看著連馨,連馨的眼中淚光盈盈,眼淚時刻決堤而出。
章漢哲不好回答這個問題,也不敢回答。
連馨的淚流了下來。
“算了,我也很俗套的問了這句話,我們都是俗人!當我沒問過!”
連馨扭頭想走,章漢哲一把拉住她,在他的手碰到連馨的胳膊那一刻,連馨心頭一顫。
章漢哲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道:“愛過!真的,愛過!”
連馨看著章漢哲,章漢哲真誠而痛苦的麵容,似乎也含著熱淚。
連馨的心在那一刻軟了,她看著這個她曾經深愛的男人,想走近他,卻雙足灌鉛。
兩人對視著,很多不能說出口的,難以解釋的東西在眼神中交流著。
連馨突然清醒了,甩開了章漢哲道,“愛過?你有什麼資格說愛過?你先是傷害了連子,又來傷害我和我爸爸,你會愛嗎?你這種人懂得什麼叫愛嗎?……你就是個卑鄙小人,你是想讓我再墮入你編織的謊言裏,繼續報複我爸爸嗎?夠了,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了,你滾吧,滾出我的生活遠遠的。滾!”
章漢哲無言的看著淚流滿麵的連馨,心痛,他知道再解釋也無用了,他默默的騎上摩托車,離開。
看著章漢哲的背影,連馨無力地蹲下來,抱膝痛哭。正在這時,一雙手落在連馨的肩膀上,連馨抬頭一看竟是連子。
連子和連馨並排坐在連家小區的花壇邊談心。
連子歉意道:“不好意思哦,剛才你和章漢哲說的話,我一不小心都聽見了。你是不是還愛著他啊?
連馨沒有做聲,不置可否,連子歎了口氣道:“早知道是這樣,我之前就不該嘲笑你的,你別再傷心了,章漢哲就是個王八蛋!”
連馨卻像帶刺一樣,“王八蛋你不也還喜歡過他麼?”
連子一點都不在意,反而道:“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他是王八蛋!”我要知道他是這樣,早都把他揍得鼻青臉腫了,不會讓他活著禍害社會。”
連馨哼道:“盡會吹牛,當初不知道是誰為他哭得鼻青臉腫的。”
連子卻像是突然想開了似的道:“好漢不提當年勇!再說了,誰沒愛過幾個人渣,哪個姑娘不是站在人渣的肩膀上茁壯成長的。愛上爛人,是為了讓我們將來更加堅定地前行,老姐,你以前的男朋友不是一掃一簸箕麼,犯得著為區區章漢哲傷心嘛。”
連馨嘴強疲乏:“誰說我傷心了,誰為他傷心誰就是白癡,二百五。”
連子拍著連馨的肩道:“對了,這才像我老姐嘛!”
連馨看著連子,突然緊緊抱住了她道:“我們真傻,居然為這種人破壞了我們姐妹的感情。”
連子也笑著道:“是啊,幹脆我們成立智障花癡姐妹二人組得了。”
連馨突然想起了什麼,鬆開了連子問,“對了,連子,你這麼晚跑下樓幹嘛,怎麼不在家陪媽,她允許你出門啊?
連子長歎一口氣道:“我的個老天爺啊,我要是再跟老媽多呆一分鍾,不,是一秒鍾,我就不是走下樓梯,而是跳下樓來了…”
郭溪溪坐在沙發上如喪考妣,哭得妝都花了。姥姥和慧珊在旁邊聽著郭溪溪的哭訴也十分無語。
“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好不容易跟他關係好點兒,他就出事了……他要是癱了,我以後可怎麼活啊……”
慧珊實在聽不下去了,“媽,爸不還好好的嗎,動了手術就好了。”
郭溪溪卻依舊哭道:“你沒聽醫生說手術很危險……那萬一這個一栽到他頭上,那不就沒戲了麼……他要是癱了,我可怎麼辦……我該怎麼活啊……我的老連啊,你咋出這事呢,你好好的往外跑個什麼勁……你要是撐不住了我咋辦……嗚嗚嗚……都怪那個連馨,失戀就失戀,玩什麼離家出走啊,掃帚星……”
慧珊和姥姥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好。
連馨和連子此時推門進來,聽到郭溪溪的哭訴,連子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連馨覺得很尷尬。
“媽,你怎麼還在哭天喊地啊,爸爸不就是傷了腰嗎?你這麼喊,叫別人外人聽到了,還以為爸爸死了呢。”
郭溪溪回頭怒斥道:“閉上你的烏鴉嘴,這孩子,怎麼說話的!”
“我如果是一隻烏鴉,那媽你就是一群烏鴉!”
郭溪溪凶道:“你爸都病成這樣了,你還在這咒他,有你這樣的女兒嗎?還敢說我是烏鴉嘴!我看你就是被你爸寵壞了,一點規矩都沒有!到時候,你爸要真有什麼三長兩短的,我拿你示問!”
連子頂嘴道:“跟我有半毛錢關係,爸要出了什麼事,還掃帚星呢,你一回來爸爸就出事兒,誰是少掃帚星啊!”
郭溪溪知道她們在外麵聽到了,尷尬,連馨低頭不說什麼。
姥姥責怪連子:“怎麼說話的你,那是你媽你媽急了的時候喜歡胡說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存心咒誰。”
說著姥姥又瞥著連馨:“馨兒,你別多心啊,你郭阿姨不是那個意思。”
連馨忙道:“沒事沒事!郭阿姨也是為爸爸著急,我理解。”
姥姥拿出長輩的威嚴道:“好了好了,都11點了,我要睡覺了。你們安靜點,明天去醫院聽聽醫生怎麼說,要吵架啊,攢著明天一起吵。”
一回屋,連馨就問慧珊,“姐,爸手術的事,你跟邵曉天說了沒有?
慧珊遲疑了會道:“還沒呢,你也看到了,爸不想見曉天,說曉天是獸醫,死活不讓曉天給他做手術。我要告訴曉天了,那他的自尊心往哪兒擱啊!”
“可爸這傷真拖不了了,再拖下去,爸可就真癱瘓了。”
“是啊,可是你也知道,爸那倔牛脾氣,誰也勸不了,局長勸他都沒用。”
連馨拿主意道:“要不這樣,咱們幫他安排。明天你先叫曉天去醫院探望爸爸,讓他給爸檢查檢查,看看他有沒有把握治療爸的腰傷,如果他能治,咱們無論如何都得逼著爸接受手術。”
慧珊點首:“恩,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
第二天
院長,邵曉天,慧珊,連馨都圍在一起觀看連誌明的片子。”邵曉天凝神研究著片子,慧珊揪心地看著邵曉天的表情,緊張的問,“怎麼樣,有把握嗎?
邵曉天也是眉頭深鎖:“如果我剛回國那會兒,他肯做這個手術取出彈片,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是現在,彈片已經移位,嵌入得更深了,手術難度大大增加,恐怕我隻有七分的把握。”
慧珊看著邵曉天道:“可是除了你,現在沒有別的人能幫爸爸進行手術,要不,你還是試試吧,你可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邵曉天想了想道:“做也可以,不過我想跟你爸談談,征求下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