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男扮女裝(1 / 3)

第十六章 男扮女裝

禦藥便是禦藥。

司行風左小腿上的傷口,真的隻是三日便完全愈合。雖然走起路來還會一跛一跛,但傷口不會因為力量牽扯而再裂開,更不影響行走的速度。左肩胛的傷口也已愈合,並開始結痂,相信過不了多時,他便又可以像正常一般,揮刀舞劍。

夏品妤的掌心全好了,除了一些淡淡的粉色肉痕,根本看不出來曾經雙手傷痕累累,滿是血泡。

她撿了一根約有三指粗的樹枝,做了一個簡易的拐杖,幫助司行風方便行走。

司行風雖然白眼相加,最後還是乖乖地拄著這個拐棍。

太陽慢慢升起,陽光穿過層層樹枝樹葉,照射在晶瑩的露水上,折射出七色的光芒。

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聞著青青的綠葉香氣,聽著唧唧喳喳的鳥叫聲,遠處連綿不絕的山巒突然之間並不覺得那樣綿長。

兩人行走的速度很慢,走一路,歇一路,但不到傍晚便出了這山,到了最近的一個不知名的村落。

司行風敲開一戶農家,開門的是位年紀約六旬的老漢,隻拉了一點點門縫,他很是防備地看了看司行風。

司行風便道:“我與內子回金碧城探親,不想迷了路,想借宿一晚。”說話的同時,他又掏出了一錠銀子。

內子?

夏品妤有些訝異地轉眸看向他,他的神色十分坦然,牽著她的大掌不由得又緊握了一下。

老漢接過銀子,這才打開門,道:“去金碧城啊,進來吧。”

兩人跟進屋。

夏品妤四下打量,屋內擺設極為簡陋,除了一張方桌,兩張木凳,便沒有多餘的擺設。右側有兩簾藏青色的碎棉布垂簾,應是兩間臥房。

老漢為兩人倒完了茶水,便從左側一道門進去,少頃,一位老婦隨他一同出來。

經過交談,方知老漢姓孫,此處名叫下河村,是金碧皇朝的境內,但是離京城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約莫還有三四天的行程方能抵達金碧城。

稍後,孫大娘端了幾碟最簡單不過的飯菜,許是幾日不曾有米飯下肚,兩個人就像是餓死鬼般將滿滿一盆飯吃得幹幹淨淨。

孫大娘一直掩嘴笑,然後收拾了一間屋子給二人。

這一夜,司行風又是抱著夏品妤入睡,夏品妤又是數了好幾千隻羊才能入睡。反觀司行風,倒是神清氣爽,身體一日比一日好。

翌日,二人拜別了孫氏老夫妻,坐上了村頭一家的牛車到了最臨近的馬坡鎮,在馬坡鎮稍作歇息之後,租了一輛馬車,繼續向東前行。

又過了三日,還差幾裏路就可以到達金碧皇朝的京都金碧城,天黑之前應該可以進城。正好必經之路上有一處簡陋的茶棚,決定先吃一些東西再走。

司行風坐在車內休息,夏品妤下車去買了些饅頭和水,正在付錢,突然茶棚內來了三個身穿灰色長衫的漢子,三人身材不算高大,但個個長得結實粗壯,其中一個左臉上有顆碩大的黑痣。三人坐下又是拍桌又是高喊,嚷著讓老板快點端些饅頭小菜上來。

夥計不敢怠慢,顫巍巍地端著幾盆饅頭上桌。

三人抓起饅頭便啃,其中一人突然發起牢騷,“你說上麵是不是瘋了?這跳下濟河的人還能活?”

“這不都七天七夜了,要是他們還活著,必經這條路,兄弟們怎麼可能沒發現?”

那個臉上帶痣的男人歎了一口氣,道:“趕緊吃吧,吃完了繼續幹活。夥計,上茶。”

三人的聲音雖不大,夏品妤剛才在一旁,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突然,夥計被那個臉上帶痣的男人抓住,他抖出三張畫像問:“有沒有見過這兩個男人和這個女人?”

那個夥計看了一眼兩個男人畫像,嚇得直搖頭,道:“沒……沒見過。”

夏品妤拿著饅頭從前麵經過,瞥了一眼畫像,心頭一驚,畫像中的兩個男人都是侯爺,一個易容前一個易容後,另一個畫像則是身著布衣的她,隻不過畫得勉強有六七分像而已。

突然,那個臉上有黑痣的男人一把抓住她的衣袖,說:“抬起頭來。”

夏品妤猶豫,咬了下唇,然後抬起頭來,對著那人大聲凶道:“幹嗎?官府抓人犯嗎?是官府的人,就把腰牌拿出來讓人看看啊。”

另兩人見著夏品妤,將口中的茶水全數噴了出來,其中一人甚至小聲嘀咕,“真倒胃口。”

帶痣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道:“難道就隻有官府可以找人嗎?”

“當然不可以。你們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不叫找人,叫打劫。快放手,不然我上官府告你們調戲良家婦女。”夏品妤繼續對吼。

“就你這樣,也配大爺我調戲?”那人氣得連聲音都走了調。

“各位大哥大姐可看清楚了,可是這男人抓著姑娘我,意圖非禮我。”夏品妤舉起那隻被抓住的手高喊。

坐在茶棚下的人都掩起嘴偷笑。

那個男人覺得十分難堪,甩下夏品妤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她身上的華服一眼,蔑視地罵道:“醜人多作怪!快滾吧你,醜婆娘!”

夏品妤對他白了一眼,便故意誇張地扭著腰肢轉過身,向馬車走去。

司行風聽見車外的騷動,掀著車窗簾探了探,隻見夏品妤斜鼻子歪嘴的向馬車走來,走到車前,臉部的表情又恢複正常,對著車夫說了幾句,便掀了車簾進來。

車夫隨即趕著馬車離開。

司行風定定地看著她,她與他對視,將手中的饅頭給他,便道:“剛才,那些人在找我們,不知道是不是平陽坡的那些殺手,他們沒有認出我……”

司行風蹙緊了眉頭,直視她,“你在擔心什麼?”

“還要幾個時辰才能抵達京都,也不知天黑前能否趕到……這幾個時辰是關鍵……”她一直望著車外,口中似在說給司行風聽,又似在喃喃自語,突然,她將身旁的包袱打開,遞給司行風道,“侯爺,請您穿上它。哪怕就是幾個時辰,也要以防不測。”

司行風看著她手中粉色的女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道:“夏品妤,你知道在做什麼嗎?”

“知道。我們沒有時間了,剛才那三個人沒有發覺,但是回過頭來一定會覺得有些不對勁的。若是追上來,看到你的樣子……”

她咬住嘴唇,頓住沒有往下講。

在平坡陽逃難的時候,她的衣著服飾都是平淡無奇,頭發散亂不堪,那張畫像可以說是將她最醜的姿態畫下了。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現下身穿華服的她,很難與之前那個穿著樸素的她聯係。隻是侯爺生得俊美,哪怕是最虛弱的時候,也難掩其俊逸非凡的氣質。如今他受了傷,傷勢未痊愈,幕後主謀的眼線用不了多時便會發現他們,到時,會不會像是在平陽坡一樣幸運,很難說。

“你何以這麼緊張我?”司行風看著她。

“緊張……”夏品妤深皺著眉頭,不知他何以突然問這樣個沒頭沒腦的問題,“我們好不容易死裏逃生,既然掉入濟河可以大難不死,何以我們明明活著,卻偏偏要被他們再抓住?”

司行風冷著臉,錯開眼,“車到山前必有路。這種方法,你想都不用想。”他將那件粉色長裙扔在了她的臉上。

她急道:“究竟是麵子重要,還是命重要?你不是還有大仇未報嗎?”情急之下,她竟說了不該說的事。

“很好!很好!”司行風咬著牙惡瞪著她,還敢騙他說什麼什麼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