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回到學校，上午課還沒結束，瘋了幾天，心也野了，幹脆直接回宿舍，王媛陪我待了會兒，說她還沒睡醒，回宿舍補覺去了。我坐在床上又開始發呆，一會兒琢磨十萬塊都能買些什麼，一會兒又想昨晚那個沈公子簽了什麼東西，都是亂七八糟的事情，學習什麼的完全擠不進蕪雜的大腦。猛然想起一件事，昨晚文嘉好像說徐揚打來過電話？急忙翻看通話記錄，猶豫了一陣子，給他撥了過去。
鈴音幾乎沒響，對麵瞬間接起電話，開口就是急促的道歉。我聽出是徐揚的聲音，奇怪的是，心裏卻沒有一絲波動。一個星期前，我最壓抑的那段日子，我是多麼希望徐揚能陪著我，而現在嗬嗬。
和我想的差不多，電話裏的徐揚不住在為視頻事件道歉，說他如何對不起我、怎樣的心理煎熬、辜負了我的感情雲雲，擱在以往，或許我會聽到流淚，說不定心一軟就原諒他了。現在他說的再多也沒用，我已經不恨他了，對我而言，他隻是一個認識的人，僅此而已。
徐揚說了半天，我一句話都沒回應，電話那頭估計也意識到了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聲音落寞的問：“棋棋，我沒機會了對嗎？”
我閉上眼，回想著和他曾有過的快樂時光，吐了口氣，輕聲說：“徐揚，以後我們還是同學，就這樣吧。”
“好吧。”徐揚語氣黯然，道：“對不起。”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還有事嗎？”
徐揚停頓了幾秒，說：“能再和你一起吃頓飯嗎？”
“沒必要了”我說了一半，心底還是泛起幾分莫名的滋味，於是改口：“好吧。”
我倆約在學校食堂見麵，拒絕了他說出去吃的提議，我到食堂門口的時候，徐揚已經等候多時，十多天沒見，並沒什麼太大變化，也就神情萎靡了許多。見我走來，臉上先是露出笑容，然後笑意一僵，變得尷尬。
“什麼時候開始穿高跟鞋了？”徐揚目光落在我腳下，訕訕一笑。
“剛剛。”我回了一句，和他並排走進食堂。食堂這會兒學生不多，零零散散坐著一些學生，經過他們時，依舊能察覺到指指點點，不過都很隱蔽，他們以為我沒看到，其實早就發現了。
徐揚臉色尷尬，腳步停頓，似乎想要回頭製止那幾個竊竊私語的男聲。我默不作聲看著他，不勸阻也不慫恿，靜靜看了半晌，徐揚表情一點點變化，拳頭緊了又鬆，終是沒有任何反應。我心裏在冷笑，去窗口點了幾道我們曾經喜歡的菜肴，買了奶茶找了個座位坐下。
四目相對，什麼情緒都有，唯獨少了從前單純的快樂。
徐揚欲言又止，搓搓手，點了根煙，說：“棋棋，你罵我吧。”
我盯著他，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說：“有一件事我很好奇，能告訴我嗎？”
“你說。”
“視頻是你從雲端偷偷下載的，對不對？”
“是”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視頻發給楊欣？”這個疑問困擾我好久了，百思不得其解，試探著問他：“你和楊欣在一起了？”
“怎麼會！我喜歡的是你！”徐揚急了，臉漲得通紅，嘴唇囁嚅，黯然道：“我誰都沒有給，你相信我。”
“哦？”我笑了，你誰都沒給，那視頻是怎麼全校瘋傳的？
徐揚用力嘬著煙，嗆得直咳嗽，說：“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不過我還是告訴你實情吧視頻是蔣元鬆偷走的”
“蔣元鬆？是誰？”我隱約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高三的老大。”徐揚垂下頭，肩膀在抽動，低聲說：“那天晚上我回去，蔣元鬆跟我們宿舍的人在喝酒，還有好些我不認識的。”說著頓了頓，抬頭看了我一眼，見我在聽，又繼續說道：“本來什麼事都沒有，喝到半夜，他說自己手機沒電了，要借手機使，我當時也沒多想，就把手機借他了。我發誓，我真的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