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歌滿臉淚痕,怔在原地,被這個樣子的段淩川嚇到了。
段淩川呼吸急促,幾乎是凶狠地看著沈嘉歌,有一瞬間,他似乎要化身凶獸,將懷中的沈嘉歌吞噬入腹。
然而許久之後,他緩緩放開了沈嘉歌,一隻手撐在樓梯邊,不讓沈嘉歌下去,一隻手蓋住臉,遮住自己的麵容。
他的聲音悶在手心裏,低沉嘶啞,透著濃濃疲倦,“對不起,回房間吧,嘉歌,回去睡一覺,已經很晚了。”
他的手撐在樓梯扶手上,手臂上被沈嘉歌咬出傷口,正往下一滴一滴滴落著血。
沈嘉歌怔怔地站在樓梯口,看著他流血的手臂。
段淩川沉默地捂著臉擋在她麵前,像是一尊疲倦而僵硬的雕像。
最終,沈嘉歌動了動步子。她緩緩轉過身,往臥室門走去。
三步後,她停下了腳步。
回過頭,看向段淩川,她發出輕得像一陣煙的聲音,“段淩川,我愛他。”
段淩川僵硬的身子狠狠一顫,仿佛這句輕得像煙霧的話裏,隱藏了一柄世上最鋒利的刀刃,就在剛剛那一瞬間,由她握著,捅入了他的身體。
段淩川低著頭,臉被埋在手心裏,隻有撐在樓梯扶手的那隻手,開始顫抖起來。
沈嘉歌再也不看他一眼,淡漠地轉回頭,走進了房間。
沈嘉歌閉上雙眼,夢到自己回到了高中。
她穿著高中的製服,露出白皙瘦弱的手臂與纖細的小腿,習慣性低著頭,跟在段淩川身後。段淩川永遠走在她前麵,跟一群朋友勾肩搭背,時不時冷淡地回頭,看她有沒有跟上來。
沈嘉歌在這所高中裏是個異類,沒有人敢跟她說話,也沒人知道她跟段淩川究竟是什麼關係。所有人都曾不止一次看到過這種情形:段淩川陰沉著臉,緊緊抓著沈嘉歌細瘦的手腕,大步往前走;沈嘉歌被用力拉扯著,低著頭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後,藏在長發下的稚嫩麵容既氣憤又無助。
她覺得自己像隻寵物,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牽著走。
段淩川永遠是她的噩夢。
但是曾經,她也像這次一樣,以為段淩川忽然變溫柔,變得好相處。
那是高二那年暑假,那時她還暗戀著傅昭,心裏裝滿了那個溫柔的笑容,無暇對段淩川生氣。
那個暑假,段淩川考砸了期末考試,段世伯難得回一次家,看到那種成績後,史無前例將段淩川狠狠罵了一頓,拜托年級第一的她替他補習。
她對這位極少見麵,卻因為與父母有故交而收養了她的世伯,始終懷著感激與敬畏之情,麵對段世伯的請求,便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那個暑假,如今回憶起來,總是帶著蟬鳴與紙筆的沙沙聲。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熾熱的陽光與斑駁的樹影,房間內空調清涼,地板上鋪散著試卷與筆,她穿著t恤與牛仔短褲,紮起頭發,趴在抱枕上,小聲給他講題。而他懶洋洋躺在她的旁邊,手中轉著筆,漫不經心地看著她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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