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初擁(1 / 2)

埃琉德尼爾內部是一座迷宮,沾有劇毒的暗箭和腐蝕肉身的頭骨組成迷宮的主體。萊諾被穆曦葵(萊諾不確定她現在是否還是穆曦葵)抗在肩膀上,看著她一邊靈巧地躲避要命的攻擊,一邊尋找著埃琉德尼爾的出口。她還保持著幼兒一般的身材,然而她摘掉了天真的麵具,轉而在稚嫩的臉上換上一副凝重的表情,那種怪異的感覺就像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突然開始思索起自己誕生的意義一樣。

奧丁以自己的一隻眼睛為代價,換得一口彌米爾的泉水,從而擁有了無與倫比的智慧。萊諾按照科尼所說,以自身的血液喂養穆曦葵,從而喚醒了附在她身上的精靈的殘魂,萊諾不知道這樣對她是否有害,如果有害,她又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懸掛著骷髏頭的大門近在咫尺,科尼從門後跳出來,龐大的身軀將出口堵死。

“小姑娘,我可不想傷害你!”科尼揮舞著手中的鐵錘,

“難聽的聲音簡直汙染我的耳朵!”她說得並非九界通用的語言,萊諾聽喬娜講過這種語言,是精靈族的密語。她騰出一隻手,握緊拳頭打在科尼的腹部。血濺在萊諾的臉上,他震驚地看著那隻硬生生洞穿了科尼肚子的小拳頭。科尼低下頭,捂著傷口後退幾步,轟然倒地。她甩去拳頭上的血跡。

“這具身體太過弱小,不然這一拳一定要你的命,肮髒的鬼東西。”她用九界通用的語言說。

她跺跺腳,腳下升起綠色的旋風,綠色的屏障自四周升起

“等等!”萊諾知道她要做什麼,“這裏是海拉的宮殿!”

“我管它是什麼狗屁宮殿。海拉是你們的女王,不是我的女王。”她散發出來自靈魂的冰冷,而後操控綠色屏障飛起來,盯著越來越近的天花板。

“住手!”魔焰自左側襲來,她側身躲過,俯視下方。

麥倫摘掉麵具,麵具下的黑色法陣時大時小,仿佛在表達他心中的憤怒,黑色的魔焰在他的身邊跳動,背後的墮天使羽翼像心髒一樣有節奏地律動著。

“小姑娘,我們已經完成了一半。”他伸出手,“跟我走,讓我們把它完成。”

“這具身體不是你的所有物。”她用看螻蟻的眼神看著麥倫,“我縱橫戰場千餘年,殺敵無數,暗夜精靈每一隻精靈都怕我。隻要我還掌管著這具身體,就不可能讓你傷害她。”

“你是誰?”萊諾問。他距離她最近,也最能感受到那股強大的氣息。他見過最強大的人是自己的太爺爺,而這股氣息的強度卻隱隱和太爺爺不相上下了。

她沒有做出回答。她高舉右手,手心向上,金色的聖劍緩緩凝聚,迸發而出的火焰頃刻間淨化了飄蕩的骷髏頭,背後張開天使的羽翼,仿若天神。她握住劍柄,左右揮舞兩下,而後直指麥倫。

“就算你拿的是奧丁的聖劍,你也隻是殘缺的靈魂。”麥倫說著,雙手在胸前十指相握,灰色的光芒照亮他的手掌,而後向兩側伸展,黑色的魔劍凝聚成形,他右手握住劍柄,扇動翅膀朝穆曦葵衝了過來。

萊諾幾乎以她的視角近距離觀看了這場戰鬥,驚恐占據了他位數不多的理智。他感覺自己就像落在獵人手中的綿羊一樣無力。冷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魔劍與聖劍激烈的撞擊、分開,熱浪仿佛要灼燒他的靈魂。聖劍比穆曦葵的身體還要高大一些,可她似乎與聖劍融為一體,蠶食著麥倫的進攻。萊諾甚至想如果是雙手的話,她很快就會結束這場戰鬥。

一隻手受限,拖延了戰鬥時間,但沒有讓戰鬥結果發生任何改變。她平穩地落在地上,呼吸沒有絲毫紊亂,而麥倫單膝跪地,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流著紫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