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由出入毒河,那是隻有海拉才能做到的事情,那時沛曼想他或許沒有說謊。
他召集族內還算年輕的成員,一共六名,傳授他們所謂“海拉親傳”的咒術。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海拉親傳,隻知道自他們都學會那些咒術之後,海拉族便有了最基本的自保能力,每天不再提心吊膽地過活了。
這或許是他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沛曼想。因為他接下來做的事情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他又一次出去了,這一次悄無聲息,當沛曼想找他時,隻找到了他留下來的信,信上說他要去亞爾夫海姆,去報複一個男人。
大約一年後,他回來了。沛曼在他身上聞到了精靈族的氣味。
“你帶回了精靈的靈魂?你要做什麼?”沛曼質問他。
“老太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他大吼,隨後他吐出一口棕色的氣體,氣體在空中凝聚,形成一個圓球。沛曼驚訝地捂住嘴。他竟然帶回來一顆精靈的胚胎!
“麥倫,你殺了精靈的孩子?”
“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麥倫露出詭異的笑容,把胚胎緊緊地握在手心裏,“那個該死的男人毀了我的臉,我就毀了他的現在,毀了他的後代。嘿,那個女人可真夠蠢的,以為我是傻子?多虧了她的愚蠢,我才能完成我的實驗。”
“麥倫,聽我一句,趕緊收手吧。”沛曼握住他的手,懇求他,“千萬不要這樣做,你會遭天譴的!”
“滾開!”麥倫一甩手,她便倒在地上。“沒有人能阻止我。”他大笑著離開。此後的時間裏,麥倫整日坐在大樹下,以自身的能力孕育著那顆胚胎。
但他的實驗還是失敗了。
沛曼想或許是海拉聽到了自己的乞求聲,所以將天譴降臨在了麥倫的身上。他坐在大樹下。烏雲密布,惡鬼聚集,哀嚎不止,白色的電光自麥倫頭頂劈下,在他絕望的叫聲中,擊碎了那顆由棕色變成紅色的胚胎。
“孩子,血精靈是冥界的禁咒。你如果真的是海拉的孩子,應該聽從她的話,不要觸碰禁咒的領域。”
“我會成為埃琉德尼爾的新主人。”麥倫冷冷地撂下這句話,出去之後便再沒有回來,直到今天她見到他的屍體。
這時,惡魔族的某位突然到訪。
“沛曼夫人,我叫科尼,是麥倫的……合作夥伴。”他說,“很抱歉,就這樣把屍體送到您的麵前。”
“沒關係。”她說,“能和我說說麥倫的事情嗎?如果你知道的話。”
“我知道得不多。”科尼站在麥倫的屍體旁邊,俯視著他,“我隻知道他之所以對血精靈如此執著,是因為他曾作為妖精在亞爾夫海姆飽受欺淩,所以想重現血精靈來報複整個亞爾夫海姆。”
“你和他合作做了什麼事?”
“如您看到的,他的左半張臉被毀了,因此他要我們去人界,毀掉那些皮膚不完美的人的臉,然後再殺死他們。”科尼說,“他扭曲的心理讓他的邏輯也隨之扭曲,就像那些鬼化病的患者一樣。”
“你沒有懷疑過他有可能是鬼化病的根源嗎?畢竟他身為妖精卻自稱‘海拉的孩子’。”
“您覺得鬼化病是什麼呢?”科尼反問她。
“老太婆我一輩子沒走出過海拉族,沒你們年輕人見多識廣,也不清楚它鬼化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們同樣不清楚鬼化病到底是什麼。但我能肯定地告訴您,我們從不懷疑麥倫,因為……”科尼停頓了一下,沉聲說,“鬼化病一旦爆發比禁咒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