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2 / 3)

他轉頭看了看江淼,說:“本來打算陪江淼回去掃墓,也沒能抽出時間來。”

喬銳格詫異:“掃墓?去哪裏?”

駱遇川說了個地名,是一個西南小城,喬銳格狐疑地看看江淼,心裏隱約有了猜測,卻沒有輕易說出來。

江淼不悅地說:“你就不要管我的事了,你找我們來想做什麼,不會是來陪你聊閑天的吧?”

喬銳格愣了愣,低頭笑了笑,說:“老駱,你家小朋友真是不好惹。”

駱遇川還沒說話,他又說:“那我就直接一點,吳瑕在哪裏?”

江淼硬聲說:“不知道。”

他冷著臉,連頭發絲好像都散發著“拒絕回答”的信息。

“真的?”喬銳格說。

江淼斜他一眼,嘲諷道:“你不是很會查人嗎?自己去查啊。”

喬銳格一愣,看了眼駱遇川。

駱遇川輕歎一聲,拉起江淼走到遠處另一張長椅,按著江淼坐下,似乎跟他說了什麼,又轉身走了回來。

駱遇川重新在喬銳格身邊的長椅上坐下,說:“你不要怪他,他跟吳瑕關係很好。”

喬銳格點點頭:“我知道,吳瑕有他這個朋友,我挺高興的。”

駱遇川輕笑一聲。

喬銳格看著他,說:“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自作自受?”

不等駱遇川回答,他又說:“沒關係,我也這麼覺得。”

駱遇川瞥他一眼:“想明白了?”

喬銳格苦笑著搖搖頭:“我沒想到他能這麼絕,說走就走,電話都把我拉黑了,誰對我這樣過?也就……仗著我有點喜歡他……”

話沒說完他就收了聲,說不下去了。

他對吳瑕從來沒說過“喜歡”,他一直覺得“喜歡”很廉價,人們總是可以輕易地喜歡上任何東西,簡直是最泛濫最普通的一種情感,可現在這兩個字說出口,卻讓他感覺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要是連喜歡都沒有,愛又從何談起呢?”駱遇川看看他,“喜歡再輕淺,也是一份真心,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辜負的。”

喬銳格微微偏開頭,似乎不想再繼續跟他討論這個話題。

駱遇川卻沒放過他:“所以,你是真想明白了,還是被人甩了在賭氣?”

“喂,什麼叫被人甩了?”喬銳格立刻不服氣地抗議,“我們就是鬧點小矛盾。”

駱遇川笑笑,並不揭穿他此時的嘴硬更顯心虛。

過了一會兒,駱遇川說:“你也不能怪吳瑕做得絕,你出事之後,媒體上鋪天蓋地都在說你和那位康小姐是怎麼情深義重,你怎麼英雄救美,你們這段婚姻將會有怎樣牢不可破的感情基礎。你想讓他怎麼辦呢?換作是我,大概也待不下去的。”

喬銳格愣了愣,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重重歎口氣:“我沒救她。”

“什麼?”駱遇川愕然。

“我沒救她,倒是她,推了我一把。”喬銳格說。

駱遇川更加驚訝:“你的意思是,她……”

喬銳格搖頭:“不,不要誤會,她也不是要救我。”

那天,喬信達的車像噬人巨獸向他們衝來時,喬銳格本來可以躲開,他隻需要朝旁邊跨一步,跳上台階就好。

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康以庭,他猶豫了一秒,伸手向後想拉她一下,結果原本離著他兩三步遠的康以庭不知道是不是給嚇懵了,突然驚叫著衝上來,在他背上重重地推了一把。

毫無防備的喬銳格就直直地迎著飛速駛來的車子撞了上去。

駱遇川又震驚又不解:“那,你家老爺子為什麼要對記者那麼說?”

喬銳格神情晦暗,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他是要保喬信達。”

喬信達的車子當然沒有出故障,他的目標明確,車子啟動加速幾乎沒有任何遲疑,要不是喬銳格被撞下了旁邊一米多高的小斜坡,那輛失速的輝騰就該從喬銳格身上壓過去,後果估計就不會是現在這樣樂觀。

開車撞人那一幕,喬先生夫婦,康以庭父母,連老宅裏的傭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當時的情況危急,康以庭也身處危險之中固然是事實,但她推喬銳格那一下也是眾目睽睽無可辯白。

如果喬信達是凶手,她就是實實在在的幫凶。

喬銳格說:“老爺子這一手,就是用我的英勇粉飾了康以庭的無情,康家自然不好再追究喬信達差點撞傷康以庭的事,至於喬信達,當天就被老爺子送出國了。”

駱遇川愣怔許久,才說:“我以為老爺子比較偏心你。”

像聽了個笑話,喬銳格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說:“他哪有偏心誰,他常說他對我和喬信達都是一碗水端平一視同仁的,這話是真的,他從不偏心,他隻會看我們誰能對喬家更有利,誰更能把喬氏集團發展壯大下去,隻可惜,好多人都看不明白。”

“包括喬信達?”駱遇川敏銳地察覺到他話裏有話。

喬銳格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卻等於默認了。

駱遇川依然感到疑惑:“那他,喬信達又到底是為什麼?是因為你要繼任董事長,他突然失心瘋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到喬銳格臉上現出一抹悲涼的神色。

喬銳格說:“你記得我們當年是怎麼認識的嗎?”

駱遇川愣了。

他當然記得,喬銳格來視察工地,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喬銳格就會失足跌下隻蓋了張氈布的電梯井。

“那不是意外,是喬信達安排人布置的。”喬銳格平靜地說。

駱遇川再次震驚了。

喬銳格平靜得像在說一件別人的陳年舊事:“就是那一次讓我生出警覺,開始慢慢清查,我也萬萬沒想到會查到他身上。起初我想不明白,後來觀察得多了,也漸漸摸到些脈絡。他一直恨我,恨我有父母,而他父母早亡。恨他妻子死於車禍,而開車的是我當時的司機,即便我那時候人在日本,他也認定司機是受了我的指使。這些年我一直避免跟他有利益衝突,也不肯進喬氏總部任職,他卻更加嫉恨,恨我過得逍遙,他卻要吃苦受累承擔重任,這麼多年下來,他暗地裏沒少動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