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新月斜倚樹梢。
老板大叔把小圓桌搬出來,他們一群人在夜色裏圍成幾個圈坐下,不遠處有篝火烤著,倒也暖和 。
酒瓶晃動,男生們站起來,串著桌起哄吵鬧,卷毛的笑聲尤其大聲,儼然在各桌都吃得開。
林不白從來就不怎麼會喝酒,才下了一瓶白啤,眼前的酒杯就開始晃晃悠悠。
這已經是極限了。
“來來來,我說一件事情,你們沒做過的人喝酒”宋樂天本想靠在林不白肩上,被季典的眼神活活瞪起了身,“第一個簡單點,我打過架。”
林不白拿起杯子。
“不會吧,可惜了一身肌肉啊!”宋樂天轉了轉眼珠,“我打架子鼓!”
林不白再次端起酒杯,他喝酒不上臉,看起來若無其事,其實眼中已經出現了兩個宋樂天。
再喝下去,該看見太陽了。
老板聞聲而來,突然舉起酒杯大吼一聲:“這有什麼啊,我打過炮!”
宋樂天當場慘叫:“老板,不帶你這樣的!”
吼笑聲陣陣,大家都無奈地喝下了杯中的酒,看著老板被老板娘追著打。
蟲鳴陣陣。
林不白醉了,眼前的季典不是季典,是三個季典。
月光晃得人暈眩,飛鳥在枝椏間梭動,翅膀的翻飛帶動一陣陣響動,幾個冬蟲在蒼翠的掩映下不斷鳴叫。
“你醉了,我帶你上樓。”季典的臉色在夜光下愈顯蒼白,眼眸稍稍有反光的潤澤,他看著趴在自己肩上的林不白,眼光逐漸溫柔下來。
這個傻瓜。
“我沒醉,”林不白賴在季典身上不肯起來,死拽著不想放手,“我還能喝!”
真好聞啊,涼涼的,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草藥味。
篝火旁邊已經沒有什麼人,廖剩無幾的柴火劈裏啪啦得燃燒小火花。
季典看林不白大有在外露宿過夜的架勢,直接把人給抱起來了。
客棧的地板有點鬆動,兩個人的重量一壓在上麵,就發出吱呀的錯位聲。
老板轉過頭看向門外,不由怔愣在遠處——季典抱著一米八六的林不白毫不費力,還把懷中哼唧的人顛了顛換成一個比較讓人舒服的姿勢。
這小子,勁兒可真大。
季典三步兩步踩著樓梯不一會兒就上了二樓,用腳踢開房門,把林不白放到床上。看著懷中麵色潮紅的少年,他本來想用扔的,最後還是歎了口氣,輕柔地抱到床上。
季典轉過身,酒味讓他有點不適,他想衝個澡。
突然,他被一股力量往後拽,猝不及防地坐在了床上。
“季典~”林不白整個人從背後抱住季典,把頭靠在季典的肩上,甚至還蹭了蹭。
季典想要掙脫,卻又發現身後的人實在太賴皮,剛站起來又被拉回去,床被兩人弄得反彈出聲響。
好不容易站起來,那人用肩膀環住他的肩膀,隨著他的走動在地上蹭動,死活就是不放手。
“林不白。”
“嗯?嗯~”
“這可是你自找的。”
話音未落,季典一個轉身把林不白推倒在床上,單手架著床單。
簡直得不償失,季典被懷下的景象刺激得抽了口氣。
林不白眼色迷離,眉頭因為醉意微微皺起,嘴唇紅得發亮。
小麥色的線條流暢又不過分,因為酒精的緣故還微微附上了一層淺紅。
季典咬了口自己的舌尖,將愣在原處的自己拉回現實,眼神恢複成原有的清冷,朱唇輕啟:“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