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笑了,感覺嘴角肯定咧到了耳後根,實話才最動人,“要是沒事兒,就過來吧,山間小美味我等你一起吃。”
方晟言從玻璃上看了一眼中老年男人們,很多生意都是在酒席上“不經意”提出、“不經意”達成。有著千萬年資曆,在座所有人年齡加起來還不到他一個零的方晟言不在乎錢,能夠來今天的晚宴不過是薑元不在家。“好,我一會兒到。”
大金跳上椅子鄙視地瞧了薑元一眼,離開一天就受不了了,戀愛的人類哦。
掛了電話,薑元喊,“老板再多做一個菜,我有同伴要來。有沒有魚?”
老板說:“有,溪水裏麵的小石斑,簡單的紅燒怎麼樣?”
薑元:“可以。”
店老板樂嗬嗬地說:“你們都是說好的啊,平時我這兒冷冷清清,十天半個月不來一個人,這兩天呼啦啦來了一群人,可真是熱鬧。”
薑元輕笑,“我就是慕名過來玩的大學生,哪裏來的商量。”
店老板努努嘴,“大家都慕名而來。”
薑元扭頭看去,大圓桌旁的那群人沉默沉默沉默,不知道圍坐一桌商量個啥的。
在老板的介紹下,薑元又加了個農家小臘腸炒山土豆,山上種的土豆個頭不大,但澱粉含量很高,吃起來又麵又糯,臘肉被熱力逼出來的油脂讓粉糯的土豆吸收後,鹹香微辣的滋味全都進了土豆裏,土豆還有本身的甜,是一道很好的下飯菜。
終於活過來的小年輕幾乎是用爬的進了農家樂,鬼車和司機已經走了,司機師傅看小年輕吐的那麼可憐,就沒有讓他洗車,自己開車找條河去了,不把心愛的桑塔納洗幹淨,他會渾身難受。
嗑著瓜子的老板垂眼看社會小年輕,“死了沒?”
賈三多進氣多出氣少地擺手,“快了,哥,扶我,要死了。”
賈二風,“嗤,瞧瞧你的慫樣。”嘴中嫌棄著,他還是架起了自己一灘爛泥一般的弟弟去了後院。
等薑元的臘腸小土豆出來時,煙熏妝社會小青年徹底換了模樣,成了乖巧的大學生。他手上端了兩盤菜,秋葵炒雞蛋、鹵製的手工老豆腐,是送給薑元的,不收錢。
回到家,洗掉了一臉的化妝品,暈車到吐的小賈恢複了許多。朝著薑元擠擠眼睛,“麻煩你大老遠走這一趟,送你兩道菜,秋葵是自家地裏麵種的,雞蛋是我媽養的雞今天剛生的蛋,豆腐也是自家做的,就連豆子也是今年新收的。看著粗糙了一些,但味道肯定好。”
薑元也不跟他假客氣,“多謝,自家做的東西才好吃。”
“哈哈,我也這麼覺得,在學校吃食堂都快吃瘋了,放假回家就喜歡媽媽做的這一口。”
薑元莞爾,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氣,初來農家樂感受到的詭異氣氛都被衝淡了許多。
小賈放完菜後就離開了,去後廚幫忙。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剛才還吐的要死要活的,才多大一會兒就生龍活虎了起來。薑元肚子餓了,先吃著沒桌都送的鹽炒花生米,大圓桌的那群人眼神亂飛了一陣子之後,朝著薑元笑過的花臂大哥走了出來,他的一整條花臂上主體紋著耶穌,脖子上掛著十字架,看起來是個虔誠的信徒。
初秋山中的晚上,溫度很涼,薑元在短袖外麵套了一件衝鋒衣,但花臂大哥就穿著無袖的t恤,非常自信地露出了自己粗壯的胳臂和人到中年不好好保養大起來的肚腩,像是懷了六七個月,大肚腩把t恤撐開,t恤上針織的紋理都清晰可見。
看到清朗帥氣的薑元,曾經也苗條過的花臂大哥突然有些悲哀,抬起胳臂伸出葵扇一般的大手摸著腦袋,發際線後移沒法再堅(挺)地堅守崗位後他就舍棄了黑發把自己剃成了個鹵蛋,手感又滑又潤,就是看著更加社會了。
心中感歎了一聲,年輕真好。
花臂大哥拉了薑元對麵椅子坐了下來,露出了自認為最親切和藹的笑容,“小同學過來玩哈。”
薑元點點頭,這麼沒有營養的開場白,後麵往往醞釀著大的。
花臂大哥自來熟地和薑元說著話,說了一通秦妄山的山水,說這兒是潛龍在淵、飛鳳盤繞的好格局,是很好的埋骨之地,埋在這兒子孫後代官位不斷。
薑元:“哦。”這麼暴露身份,可不是普通遊客。
花臂大哥就是來套近乎的,道上混就要摸清楚對方的底細,下鬥很多人不是死在粽子、機關手上的,而是被人捅刀,死不瞑目。活兒越是危險,前期工作就越是要仔細,對麵的年輕人出現時他們可都瞧見了,是突然就從虛空中冒出來的。
聚在一塊兒的人裏頭有天生的陰陽眼,瞧見了就說是一輛鬼車。
乖乖,鬼車啊,那是一般人坐的?
很顯然不是。
知道又是個被請來的行家,一桌人互相遞著眼神卻沒有一個人看出薑元的身家背景來,花臂大哥作為與薑元對視過的人,就主動過來套近乎。
花臂大哥雜七雜八說了一堆之後,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年輕人氣度不凡,是哪一家的後生?”
薑元同樣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昆吾薑家。”
聽到的人腦子裏瘋狂轉動,這昆吾是哪一家的代號、薑家又是何許人也?
元笑而不語,淡定地嚼著花生米,估計也是自己種的花生,吃著還挺香。
花臂大哥頭腦風暴了半天沒有想到昆吾薑家是道上什麼人,心想是自己孤陋寡聞了,等會兒和別人說說去,再套套薑元近乎,“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兒,昨天還下了一場雨。”
薑元目光落在秋葵炒雞蛋上。
花臂大哥尷尬,幹幹地笑了兩聲,“哈哈,雞還是生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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