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說:“太好了!小姐、公子,我們快追上去,別叫這一夥賊子跑掉了!”
茜茜公主說:“丫頭,放心,他們跑不了!哪怕他們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取他的腦袋,為南京一帶百姓雪恨。”
芸芸說:“要是讓他們跑到京師,殺他們就不太好辦。”
“他們走不出應天府。”
韻娘說:“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
茜茜公主說:“韻姐姐,你不會要求我們放過郝一天吧?”
“小女子不敢,隻求公子、小姐別在南京管轄的地帶殺了他們,免使曹公公和戴七為難。”
公孫不滅接著問:“離開了南京,我們殺他就可以了?”
“是!”
茜茜公主說:“那好辦,我們就在南京和山東的交界處殺他好了!讓他們多活幾天。”
“還有,你們千萬別放過了無情刀客這個人,他頗有心計,放走了他,將來又是一個幽冥殺手,比郝一天更可怕。”
芸芸說:“好!那我先殺了他,再殺郝一天。總之,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這樣,小女子就放心了。”
茜茜公主笑問:“韻姐姐,是不是這個無情刀客看出了你的行蹤。”
韻娘說:“我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出,但讓他逃了出去,對江湖危害太大了!”
芸芸說:“韻小姐,我看你別跟他們混了,跟我們在一起不更好?”
“我也極想跟隨你們,但我有件事放不下,多謝你們的好意了!”
茜茜公主問:“你有什麼事放不下的?”
“戴七。”
公孫不滅愕異:“戴七?你放不下他?”
“是!他為人太過正直了,有時不會轉彎,我擔心遲早他這條命,不是給西廠的人要了去,也會給東廠的人要了去。”
“韻姑娘,你打算怎樣辦?”
“勸他早日離開官場,遠走高飛,官府之地,不是他能呆下去的。”
茜茜公主說:“韻姐姐,你的想法跟我一樣,我也曾勸過他別再為這腐朽朱家王朝賣命了,想除暴安良,不一定要在官府,在江湖上更可以大顯身手,不受官府的氣。”
公孫不滅問:“你怎麼勸得動他?”
韻娘含笑說:“小女子自有辦法勸得他辭官告退。”
茜茜公主這一顆聰慧的心,從韻娘的神色看出,韻娘已鍾情於捕神戴七了,而戴七也十分聽韻娘的話。他們這一對,真是十分的相配,芸芸卻問:“韻小姐,那你哩?”
茜茜公主戳了一下芸芸的前額:“你這傻丫頭,韻姐姐既然勸得戴七隱退,她自然和戴七雙雙遠走高飛啦!這還用問麼?”
韻娘麵露紅暈,含笑不話,公孫不滅卻擔心地問:“戴神捕有家小,那怎麼辦?”
韻娘說:“公子放心,小女子早巳安排他母親離開南京了!”
公孫不滅說:“這太好了,韻姑娘,今後你們要是沒地方去,便去浙江嘉興府乎湖縣乍浦鎮海邊找一位焦二伯的人,說是我叫你去的,他自然會保護你們的安全,送你們到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
韻娘感激不盡:“多謝公子關心,小女子和戴七自有地方去。真的呆不下了,我會去乍浦鎮海邊找那位焦二伯。”
茜茜公主說:“韻姐姐,這樣吧!我這裏有一個煙霧信號彈,隻要在魯直和江南一帶,你們碰上危難而無法脫身時,燃起往空中一拋,我們水月宮的人就會趕來救你們。”
韻娘驚喜:“茜小姐,你們果然是水月宮的人,怪不得芸姑娘的劍法那麼出神入化了。”
茜茜公主哈哈笑道:“韻姐姐,你不會和戴神捕來捉我們吧?”
“小女子有幾顆頭,敢去捉水月宮的人?連幽冥殺手汪八也捉不了。茜小姐,小女子對水月宮的人隻有尊敬而神往。就是戴七,也異常敬佩水月宮的人,小女子如有此等邪念,將不得好死。”
“韻姐姐言重了,我是跟你說著玩的。要不,我就不會給你一個信號彈了。”
韻娘深深一拜:“多謝小姐和公子照顧,小女子今生今世,永不敢忘。就此告別,望小姐、公子多加小心。”
公孫不滅說:“你怎麼這麼快就走了?不多坐一會兒?”
“不坐了。小姐和公子還是快點開船過江,別讓郝一天、無情刀客跑掉了。”韻娘說完,離船上岸,揚手說:“小姐和公子保重,但願青山常在,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跟著縱身上岸,飛逝而去,身影消失在夜空裏。
韻娘這一去,果然與戴七雙雙遠走高飛,叫跟隨他的兩名捕快帶回那麵曹公公的銀牌和一封書信,麵呈曹公公,從此不再在江湖上露麵了。這是後話,這裏不多說。
韻娘一走,公孫不滅他們也起錨拉篷,在夜幕中直往北岸而去。第二天,他們很快就盯上了郝一天,不動聲色地暗暗跟蹤著,遵守諾言,不令戴七為難,不在南京管轄的地方動手。
他們一路過滁州,經鳳陽府,上宿州。這一帶地方,都是以往的古戰場,尤其是宿州和泅州之間,更是楚漢之爭的族下古戰場。劉邦在垓下、戰,令楚田王兵敗身亡,自刎烏扛,從而莫下了漢朝四百年的江山。明朝的開國之君朱元漳,便是風陽鍾離人,在這一帶東征西討,南征北戰,掃滅這一帶群雄:方國珍、陳友諒、張士城等人,然後揮師北上伐元,而建立了大明二百七十多年的江山。
一天,茜茜公主等人跟蹤郝一天、無情刀客等六人,踏入了宿州靈璧縣境一處叫固鎮的小鎮,正想進鎮投店住宿,驀然見一輛馬車從北部飛奔而來,趕車的是個駝背的老頭子,神情顯得無情打采。芸芸驚喜的對茜茜公主輕輕地說:“小姐,你看,那不是神鞭江老爺子嗎?”
茜茜急忙放眼一看,那不是神鞭叟江大俠又是何人?她驚喜訝然:“我幹爹怎麼在這麼一處小鎮上趕車了?怎麼不在江浙一帶?”
公孫不滅歎息一聲:“是我累了江大俠了!害得他老人家跑來這一帶避禍。”
茜茜公主說:“你們先別過去,讓我先去捉弄他一下,給他老人家一下意外的掠喜。”
茜茜和芸芸為了避人注意,更不令郝一天等人起疑心,雙雙女扮男裝。茜茜公主扮成一個富家的公子哥兒,身穿錦衣繡袍,帶著一個佩劍傻氣的小廝芸芸,沿途遊山玩水。現在她故意上前攔路,立在大道的中央,擋住了馬車的前進。
神鞭叟驀然發現前麵有一個英俊的青年擋道,一邊收緊了馬韁繩,一邊揮鞭喝喊:“快閃開!你不想要命了?”
大概是馬匹奔走迅速,就是收緊韁繩,一時也不能減速。眼見馬車快要從茜茜公主身上輾過了,神鞭叟一鞭擊出,想將這位公子哥兒卷起,故到一邊去,以免出了人命。誰知鞭剛揮出,茜苗公主好像給馬撞倒了,滾到大道一邊去,令神鞭叟揮出的一鞭落空。茜茜還發出一聲驚叫,伏在路旁不動了。
神鞭叟這一驚非小,立刻從馬車上躍起縱下來,而那輛馬車跑了二丈多遠的地方才停下來。神鞭叟走到茜茜公主身旁,見是一位錦衣的公子哥兒,由於是伏地而臥,看不見是什麼人,但從他那一身錦服,已知道他著不是富貴人家的公於,便是宮宦人家的少爺。他更是征住了:“撞倒了一般的人還好辦,頂多出錢為他醫治,賠禮道歉請罪,要是有錢有勢的人家,事情就鬧大了,不單是賠禮請罪就完事,弄得不好,坐牢還是小事,還有可能要了自己的一條命。神鞭叟自歎倒黴,但將人撞傷了,總不能不去理。
神鞭叟蹲下來問:“少爺,你怎樣了?讓小老給你看看,撞傷了哪裏?”
茜茜公主故意不動也不出聲,神鞭叟心中更發了毛,不會是這位富家公子太過嬌嫩了,不經撞,一撞就撞死了?人死,事情就更麻煩了。
這時,芸芸跑過來了,放重嗓子說:“好呀!你這老車夫,擅死我家少爺了!你給我家少爺賠命來。”
大概是事隔三年多,芸芸再也不像三年前的模樣,又是小廝打扮。神鞭叟無法把她認出來,隻好帶著歉意地安慰她說:“小哥!你別大聲叫喊,你家少爺不一定是撞死了,大多是擅暈了過去。小老想辦法救活他回來,你放心。”
芸芸裝作哭喪著臉說:“我家少爺給你撞死了,我能放心嗎?”
神鞭叟看了她一眼問:“小哥,你怎麼知道你家少爺死了?”
“不死,我家少爺怎麼不動也不說話的?”芸芸滿有理由地說。
“一個人暈過去,也會不動不說話。小哥,你先別著急,讓小老先看看。”
“你會看嗎?”
“小老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多少也知道一些醫道。”
“死人你也能救得活嗎?”
“人真的死了,當然救不活。隻要有一口氣,小老可以將他救活過來。”
“我看,你救不活我家少爺了!”
神鞭叟心中奇異了,不由得打量起眼前這小廝來。暗想:這個小廝見主人受傷伏地不起,怎麼沒半點著急、驚慌和悲痛的樣子,反而不厭其煩地問七問八的,他不會希望自己的主人死吧?難道他主人死了,對他有好處?
芸芸問:“你看著我幹嗎?你撞死的不是我,是我家少爺啊!”
“小哥,小老感到你有些奇怪。”
“我有什麼奇怪了?”
“怎麼你主人給撞死了,你不悲痛,不叫喊呢?是不是你想你家主人死了?”
這卞芸芸可火了:“你真是胡說八道,我幾時想我家少爺死了?”
茜茜公主一下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你這傻丫頭,裝什麼也不像,你這副神態,不叫他疑心才怪呢!”說完便站了起來。
神鞭叟反而愕然了,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沒事了?”
茜茜公主眨眨眼,含笑瞟著他問:“你看我像有事的嗎?”
“你們是在故意捉弄小老?”
“你老不會生氣嗎?”
“好好!你沒事就好了!小老還得趕路,不會生你們的氣。不過下次,可別再這樣捉弄小老了!小老可受不起這樣的捉弄。”
芸芸說:“老爺子,你真的生氣啦!”
茜茜卻笑問:“幹爹,你連我也不認識了嗎?”
神鞭叟一聽“幹爹”兩宇,頓時全身像電擊似的怔住了。他凝視茜茜很久,才驚訝地問:“你是小宮主?是真的嗎?”
“幹爹!不是我又是誰了?”
“我的小宮主!你可叫小老想死了!你怎麼這般捉弄我的?”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一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