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湛調出一個屏幕，隨便點了兩下像是在查什麼資料，“組長，你想把小太陽發到138號文明所在的畫冊去可沒那麼容易。這可不是···發飛信那麼簡單。”
“我知道，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鄭加一往後靠在椅背上，望了望天花板上朦朧的虛假陽光。
“你···你聽我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事。”陳湛點開兩個資料團，慢慢解釋道，“首先，那個蟲洞不穩定，它現在是否還存在都是個大問號。”
“那團神秘物質一直在能量和物質的狀態間搖擺，還能保持方向和速度不偏航，就說明蟲洞還在，138號文明始終在通過蟲洞控製著那團物質。”鄭加一盯著天花板上朦朧的陽光，覺得身上暖暖的，“我猜他們也沒有選擇，一旦關閉蟲洞，那團物質就會退回到能量的狀態，很快消散得無影無蹤。”
此時辦公室內的陽光像是模仿傍晚的夕陽，呈現一種美麗的淡金色又不刺眼。
“就算那個蟲洞還在，”陳湛找了找水杯，喝了口水，“它在我們這邊是個白洞，是不會讓小太陽進入的。”
“你的6個黑洞呢？”鄭加一眯著眼看著他。
“退一萬步說，我們的黑洞取代白洞，將小太陽送進了蟲洞，”陳湛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這種事他一輩子既沒有做過，也沒有聽說過，“小太陽也會在蟲洞中迷路，因為···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138號文明的具體地址！”
“本來是不知道的，我原來的打算就是將小太陽送進去，用聚變的爆炸能燒掉蟲洞就算了。”鄭加一沉默了片刻，“沒想到···有人給我們送來了138號文明的地址。”
“什麼？這···不可能！”陳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圈四周，像是怕房間裏有鬼似的，“怎麼···怎麼可能有人知道138號文明的地址？”
“我給你看一個東西。”鄭加一把屏幕拉過來，登陸了“遠征論壇”，找到“八歧邪神”發來的那兩條奇怪信息。
陳湛幾乎是秒懂，“鞋帶就是蟲洞。我的鞋大了一碼，是說精細結構常數是138？”
鄭加一點了點頭。
“但是···這信息可靠麼？”陳湛認真地看著他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正好比我們的常數大了1呢？”
“如果第一個打開蟲洞的，是我們這邊的人呢？”鄭加一長舒了一口氣，“這兩條信息是從徐詹姆老師的實驗室中發出來的。不是138號文明選擇了我們，而是我們選擇了138號文明。”
“徐詹姆？他不是已經失蹤了嗎？”陳湛一頭霧水，“你是說，他還能給你發提示信息？”
“我不知道是誰，陳湛，”鄭加一直起身子看著他，“如果過了今晚我們還活著，我要去一趟長江聯合大學。A區的事情就暫時交給你。”
以陳湛的才能，他也的確是作為下一任組長被培養的，隻是後來突然冒出一個鄭加一，他才沒能接替魏凡的位子。
“長江聯合大學···那裏有什麼？”陳湛警惕地問道。
“不知道。我先走了。”鄭加一站起來，“你先把你那6個黑洞調整好，晚上配合李安妮的行動，瞄準138號畫冊。”
從引力實驗室出來，鄭加一決定去餐廳補一頓午飯。
走到餐廳門口，正好碰到一群身穿古怪長袍的心靈學家從餐廳出來。
李安妮和沈淨走在最後，像是在討論什麼問題。
鄭加一跟他們打了個招呼，“李安妮，沈組長！”
結果兩個人都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下午兩點多，一個人在餐廳吃午飯，鄭加一望著四麵全景顯示牆，仿佛置身於地球的最好時代，忽然又感到了孤獨。
這兩天的忙碌讓他忘記了孤獨的滋味，每個人，每件事都圍著他，好像要把他的頭腦挖空似的。
他的朋友不多，認識的人也不多，更沒有人會像這兩天科學聯合會的人一樣關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