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走。”傅斯銘聲音放柔幾分,為她掖好被角,說,“快,閉眼。”
陸菀之閉上眼睛,知道他在身邊,她就心安很多。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了。
傅斯銘就這樣坐在病床邊一直守著她,可目光中卻無半分柔光,心裏隻想著,不知道現在喬安染那邊是什麼情況。
那頭喬安染的手術持續了三個多小時,顧南城對於這類手術得心應手,其實本來就隻是肩膀處有些脫臼,手臂骨折,加上外傷,隻不過因為衝擊力比較大,人暈了過去。
新來的實習醫生才大三,經驗不足,所以一來就被嚇到了,事實上並不是多複雜的手術。
“顧醫師,你可真厲害!”實習生誇讚道。
顧南城隻是禮貌性地笑了笑,把喬安染交由護士推去病房,交代如果人醒了通知他。
他才隻回辦公室喝口水的功夫,護士便過來告訴他,說喬安染醒了,他脫掉無菌服,換上白大褂。
喬安染躺在病床上,見到他後先是有些驚訝,然後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我在哪兒?”
“醫院。”
喬安染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是這裏的醫生?”
顧南城點點頭,反問她一句:“你還記得自己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這麼問是為了確認她有沒有損傷到大腦神經,比如記憶部分,之後還要給她拍腦ct確定。
喬安染想了想,說:“我好像被什麼東西砸了對了,陸菀之呢?”
“她受了點輕傷,比你好多了。”顧南城有點無奈,要說喬安染是裝的,可她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首先關心的居然是別人怎麼樣。
“我?”
喬安染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怎麼了,動了一下,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
“你骨折了,現在感覺到痛是麻藥藥效過了。”顧南城一本正經地看著她,問道,“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比如頸椎、頭部。”
喬安染感受了一下,搖搖頭。
“保險起見,還是拍一下片子比較好。”
顧南城正要走,聽到喬安染小聲嘀咕些什麼——
“幸好受傷的是左手,否則就完了”
“你說什麼?”
他回過頭看著病床上呢喃自語的女人,見她解釋道:“我是要成為設計師的人,要是右手受傷,或者再也好不了了,那我還怎麼畫設計稿?所以我說幸好傷的是左手”
顧南城微微發愣,不知為何,喬安染的這些話讓他再一次想起了那個女孩,歡顏
他記得有一次,歡顏給他打電話抱怨,說自己下廚房學做飯,結果不小心燙了手,起了好多水泡,手被裹成了“粽子”。
聽著那些抱怨的話,他本想安慰一下,但又聽她似乎鬆了一口氣般,接著說:“不過還好傷的是左手,要是是右手的話,我還怎麼做設計師?”
“設計師的手可是很珍貴的。”喬安染的一句話把顧淮南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顧南城怔怔的望著她,眼前喬安染的臉似乎和記憶中的葉歡顏重疊到了一起,那一瞬間,他甚至覺得
不,不可能的。她們根本不是一類人,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大概是因為一直找不到歡顏,所以有些心急了吧。
沒有再說什麼,顧南城轉身離開了病房。
沒人分散注意力之後,喬安染才覺得手臂是真疼,她強忍著不掉眼淚,盡量讓自己動作小一點,能不動就不動,以免牽動傷口。
傷筋動骨一百天,接下來她可是有的受了
顧南城回到辦公室把窗子打開吹了會兒風,讓自己清醒清醒,平靜下來後,他去陸菀之的病房找傅斯銘。
不管怎麼說喬安染也是他妻子,現在的情況還是有必要跟他說一下。
顧南城輕輕敲了敲門,推門進去,就看到傅斯銘坐在病床邊守著入睡的陸菀之。
兩人從病房裏出來,傅斯銘將門關上的那一刻,床上本睡著的女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沒事,都是些皮外傷,護士已經給她處理過了,隻要注意傷口別沾水就行。”
很明顯,這句話是在說陸菀之。
“不過喬安染情況不大好。”顧南城神色有些凝重,說,“因為是被高空墜物砸到肩頸,導致肩部脫臼還帶有粉碎性骨折,大臂骨折,整個左臂都受到了比較大的創傷。”
“很嚴重?”傅斯銘聽了他的敘述,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樣看來,說喬安染救了陸菀之,這事應該是不會有假了。
“我建議做個ct,才能判斷頸椎和顱腦有沒有損傷。”
“手術做完了,人也已經醒了。”顧南城說,“就是這傷筋動骨一百天,接下來的三個月大概是不能舒心了,而且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也未可知,還要看她骨頭的愈合能力,尤其是肩部粉碎性骨折,恢複得不好的話,她的整個左手以後都使不上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