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兒是這個態度,賈玫瞬間黑了臉,語氣也不再友善。
“染染,上次你就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還跟我說什麼‘要生你去生’之類的話,沒大沒小的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你,你如果再拿不到錢,喬氏就真的完了。沒了喬氏做你的後盾,你根本保不住傅太太的位置!”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那筆遺產,”喬安染覺得煩躁不已,“難道除了這個我們就沒有別的話可說了?媽,你的意圖一定要這麼明顯嗎?”
賈玫正色道:“我也是為了喬氏的未來。你,身為喬家唯一的女兒,這是你該承擔的責任,你和喬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道理我看你以前通透得很,怎麼現在反倒想不清楚了?”
“總之我是不會同意的。”喬安染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說:“即便我懷孕了,遺產繼承生效,錢也是留給傅斯銘兒子的,和我和喬氏一點關係都沒有,更別說私自動用。”
賈玫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兒,突然覺得眼前這人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
曾經極有野心,是她自己選擇嫁給傅斯銘,衝著那豐厚的遺產去的,怎麼現在變得毫無鬥誌了?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賈玫提醒道:“別忘了你當初非要嫁給他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這筆遺產嗎?你現在是怎麼回事?喬氏傾盡所有幫你圖謀,你現在就是這樣回報的?”
喬安染看了母親很久,才幽幽開口道:“你說的我都不記得了,就算以前真如你所說,但現在是現在,現在的我什麼都不想要了。”
“你以為這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嗎?”賈玫怒吼一聲,“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幫,喬氏不久就會宣布破產,到時候一切就徹底完了!”
“破產就破產。”喬安染看著她,淡然地說,“我自己掙錢也能養得起你和父親,不需要借助屬於別人的東西。”
賈玫沒料到無論自己怎麼說,喬安染都不聽勸,氣不打一處來,覺得她一定是瘋了!
“喬安染,你還是我女兒嗎?”賈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病床上的人兒。
“如果我已經讓你失望到這地步,你不想認我,那就當我不存在吧。”喬安染平靜地說,“權當喬安染已經死在那場車禍裏好了。”
最後,賈玫終於忍不住氣急敗壞地罵道:“沒用的東西,你就等著看喬氏倒閉了還有誰能為你撐腰吧!等到那些早就想做傅太太的女人,一個個都爬到你頭上去的時候,你可別後悔!”
說完,賈玫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傅斯銘在門外不遠處看著喬母離去,眸色深諳。
其實剛才,她們母女兩的對話,他在外麵都聽到了。
喬安染,這是打算自立根生,放棄之前的野心了?
隔著門上的玻璃,他看到喬安染的神情:憤怒、不解,甚至還有些小委屈
猶豫片刻,他最終還是沒有進去。
這些日子喬安染除了吃就是睡,也沒人能陪她聊聊天,以至於那天淩荔打了個電話過來說算她曠工,她都覺得那聲音簡直太美好了。
她倒是想回去工作,可是顧南城跟她說,怎麼也得留院觀察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出院,看這樣子,傅斯銘應該也是默許了的。
可是淩荔本來就看不慣她了,隨便給她扣個曠工的帽子,她的考核轉正就完蛋了!
於是,喬安染給人事部打了個電話,想著怎麼也要把事情說清楚,看能不能請個假什麼的。
一番解釋下來,人事部的人沉默兩秒,然後說:“已經有人替你請過假了。”
掛斷電話,喬安染心裏依然犯著嘀咕
誰那麼好心,會去幫她請假?知道她受傷這件事的人也就那麼幾個。倒也不是想不到,隻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那個人嫌棄她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在意到她這些瑣碎的事?
躺在床上想著想著,她竟然睡著了。
等她再度醒來,已經是晚上了。病房裏一片漆黑,她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想下床去衛生間,還沒開燈,猛然看到一個影子就在她床邊,嚇了一跳。
“啊――”女人被嚇得尖叫一聲,她對鬼神之說不可謂不信,但一向敬而遠之,尤其這還是在醫院,怨氣很重的。待她冷靜下來,定睛一看,才看出那輪廓,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而且
還是個她很熟悉的男人。
“傅斯銘你有病吧!大晚上來我病房裏又不出聲又不開燈的,裝鬼嚇唬人麼?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喬安染拍著胸口驚魂未定地看著這廝,大口喘著氣,差點真的涼涼了,見男人走到開關旁邊按開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