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遷的這次意外就算工傷吧,醫藥費什麼的公司足額報銷。涉及到法律顧問的合作關係,就不要再找對方討說法了,回頭我親自跟他談談,我想他應該會以公司大局為重。”
邵國良絲毫不知道我在琢磨什麼,接著又提到了善後的事情,完全從他自己的角度去考慮的,我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不同意見。
所以,對於他的決定,我隻是“嗯”地應了一聲,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關心熱度。
我更發愁的是,兩個男人撞船引發的後續麻煩,到底該怎麼去解決。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醫院門口,邵國良的司機早已經停好了車,為他打開了車門。
“走吧,我送你,順便跟你說點事情。”邵國良沒有上車,而是示意我先上。
我恭敬不如從命地點了點頭,乖乖上了車。
透過車玻璃,我看到小文也開著車出了醫院,就在我們的車後麵。
車子行駛起來之後,我給小文發了條信息,讓他不要等我了,大老板要找我談事情,順便送我一程。
小文回複了一個“好”字,卻並沒有離開醫院回家去,而是一直遠遠地跟著我們的車。
坐在車上,我問邵國良:“幹爸,這麼晚了,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得現在說不可。”
“快過春節了,你打算回老家去嗎?”邵國良臉上的神情豁然舒緩。
我一顆心一隻都處於緊繃著的狀態,本以為他要說什麼嚴肅的事情,卻不料是家常,有些慶幸地暗自鬆了口氣:“看情況吧,應該是要回去一趟的。”
這個話題,不得不讓我再次想起自己那個早已破碎無形的家。
說實話,我一點兒都不想回去,不管是我母親那裏,還是我父親那邊,我都不想去。
寧可承受著一份兒被人罵作不肖子孫的委屈,我也不想去見他們一麵。
我的父母和別人的父母一樣,給了我寶貴的生命,並養育了我二十年,但他們從來沒有給我一個穩定的成長環境,更別說是闔家歡樂的幸福氛圍了。
隨著我漸漸長大,與他們越來越疏遠,即便見麵似乎也難有共同語言。
我上大學的學費,我爸隻負責過兩年,這最後一年,也就是說今年,我竟然是靠王衡給我的錢交的學費。
我父母也從來都不跟我主動聯係,更不會詢問我學業的事情,可見他們並不關心我。
要不是楚遷去看望過我的母親,給我帶回了一些關於她的消息,我甚至會覺得,我的母親早就忘了,世上還有我這麼一個女兒。
至於我的父親,就更不用提了,誰都找不到他的蹤影。
“回去看看是理所應當的。”邵國良溫和地笑了起來,“不過,我希望你能安排一點時間在這邊,春節的時候,南風會回來一陣子,到時候大家一起聚聚。”
邵國良憧憬著我作為他的幹女兒,和他還有他的兒子、兒媳歡聚一堂時的美好畫麵,連額頭上的抬頭紋一時都舒展開了。
可聽到“南風”兩個字的時候,我的整顆心,都在他的話音裏凝結成冰。
看來,他真的並不知道,我和邵南風之間的那些事情啊……
經曆過抵死的纏·綿和抵死的傷害,已經把分離當成是永別,將關於他的一切,徹底塵封在記憶深處,發誓永遠不去觸碰。